“你又是给她做新衣裳又是送吃的,她能不惦记你吗?”说话间两人到了豆腐房外何婶的摊子前,屠八妹哈腰从筐里抱起一颗明白菜,剥着焉了边的白菜叶说,“我也瞧出来了,你是至心喜好我家老八,要不干脆让她认你做乳母,你看如何样?”
“情意领了。”屠八妹推着他胳膊,“身正不怕影子斜,谁爱嚼舌根嚼去,又不费我的口水。别的跟你说下,鞋我过几天做好就给你送来。”
何婶的话让屠八妹听了很受用,她细细一想,也对,现在在这豆腐房里她可不是说一不二的带领者吗?用谁不消谁全凭她一句话,固然没有官衔,但起码在豆腐房这一亩三分地里她说话一言九鼎,她余月红算甚么?一个科室里的小科长,说句话有几小我能听?
蔡屠户拽过猪肉重又拎起给她,“你就结壮收下,临时算我送你的贺礼,别推来推去叫人瞥见笑话。”
屠八妹说的没错,姜姐天然不会白花盘费钱跑趟县里,但这口气她也不会等闲咽下。屠八妹接办承包的头一天,一大早刚翻开门做买卖,连着三天没露面的姜姐一脸不善地走来。
望着余月红背影何婶一脑筋浆糊,搞不清甚么状况。
屠八妹听她问完笑了,“你是担忧那姜姐真会去县里闹,然后县里会打消我承包这事,对不?”
“能为啥?谁让人家两口儿都是当官的,小芝麻官罢了!可儿家那俩眸子子愣是长到了额头上,瞧不上我们小老百姓,嫌门不当户不对。”
“顾冉妈。”屠八妹进豆腐房后何婶又把她喊出来,面带疑虑,吞吞吐吐问道:“我,我也没别的意义,就是想问问你,那啥……就是你这承,承包的事,你说还能有,有变数不?”
四周肉铺屠户们都在热火朝天做着买卖没人重视他们,孟大给主顾剁着猪蹄更没闲工夫往这边瞅。
“你摆甚么阔?你家前提比我家强不到哪去。”屠八妹把猪肉打横放在案板上欲去解草绳。
“她那人自发得是,她儿子,就邓光亮,看上了我家老三,两人悄悄好上了。成果她晓得后不乐意。”
“顾冉妈。”何婶拉住屠八妹,“你如果为道贺包下豆腐房称肉你就去称,我不拦你。如果为请我吃顿饭就不消去了,收摊后我得赶回家做饭。我要不归去他们爷几个饭都吃不到嘴里,没一个会做。”
“哎哟天老爷,夙起也没听到喜鹊在我家枝头喳喳叫,如何这功德就都找上我了?不瞒你说,头回你领冉妹子上我家我就有这心,只是没敢跟你张这嘴。”
“就我们那豆腐房我给承包下来了。”
蔡屠户面上一松,“这的确是件功德,不过这副担子……你一个女人家的……好好干吧,有需求出个力跑个腿的你打个号召,别硬扛。”说罢他一刀又剁下半斤肉,与先前剁下的一斤一并用草绳串了拎给屠八妹,说是算做一斤。
“功德?啥功德?”蔡屠户问。
“那为啥呀?”
莫非是她看错人?不能啊?
屠八妹乐了,“是,没错,以往我只周六给孩子们开次荤,谁让我家孩子多,别说吃肉,就是每月的柴米油盐都得打算着来。但今儿不是周六我也破次例,不为别的,是有值得道贺的功德。”
何婶点头,眼睛不敢看她,嗫嚅道:“我,我是想,想着这事如果还没稳妥,我归去就先不跟老二和他阿大说,免得他们白欢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