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不要弄死它们啦!”老七娇声抗议。
屠八妹骂骂咧咧地将小扫把老八拎回屋门口。老八一只脚还没站稳她就撒了手。老八一屁股跌坐在地。她没好气的一把拽起老八,照着屁股“啪啪”就是几掌。
“不骂,妈妈不骂,呜……”老七哭着用手去捂屠八妹的嘴。“好了好了,不骂不骂,你也不哭不哭了。”屠八妹擦着老七脸上的泪,将她抱回屋门口。放下老七,见老八低头自顾玩着,她朝老八额头一戳,“没知己的,老七都晓得哭着过来,你就跟个死人一样。”
猫耳嘿嘿一笑,说不歪嘴巴他就拉不响二胡。
抗议无效,老八不但没理老七还将手伸进方凳持续施虐,大有将被困蚂蚁全数正法而后快之心。老七脱手禁止,老八气愤,扬手在老七脸上打了几下,又朝她肩上推了一掌。老七身后是排水沟,约一尺深,当时候的平房门前屋后都有一条排水沟,沟里有下雨天积的脏水。老七被老八推了一掌后跌进沟里,收回凄厉惨嚎。在搓洗衣服的屠八妹听到老七惨叫,扭头一看,扔下衣服叫着喊着扑了过来。
电厂和三食堂中间有家小病院,在厂职工看病拿药只需两角钱登记费,家眷看病带拿药则需五角钱登记费。五角钱搁现在掉地上不必然有人肯哈腰去捡,但在八分钱就能买到一枚鸡蛋的年代,五角钱对屠八妹如许孩子浩繁的家庭而言还是笔不小的开支。登记时她报上老迈的名字和单位才享遭到五角钱的报酬,她本身地点的豆腐房属镇办企业,不能享用厂职工病院特权。待大夫给老七包扎好伤口,拿了药,她回家就将老八暴揍一顿。
屠八妹追过来要撕打余月红,半路被哭着跑过来的老七一把抱住大腿,“妈妈……”她一手抱起老七,一手指向余月红,“我就看你男人活到一千岁,你不守寡的。归去照照镜子,天生一张孀妇脸,断子绝孙的……”
老七让隔壁刘大妈抱了起来,屠八妹抢上前伸开双臂接过哇哇大哭的老七,一边着仓猝慌哄着一边察看伤势。刘大妈奉告她,“脑后摔出血了,快带去病院查抄一下。”老七哭着说,“是老八推我的,呜呜……”屠八妹闻言,恶狠狠地瞪眼吓懵的老八,“看我返来不扒了你的皮!”
虽在气头上余月红还算有明智,勉强咽下最后阿谁“寡”字。但是已然惹怒屠八妹,她如疯了般追过来,“该死甚么?该死守寡是吧?你将来不要守寡的,你男人是万年王八不死的!”
老八抬头斜眼瞪着屠八妹,两道鼻涕龙眼看快流到嘴里,她反手一抹,将鼻涕全糊在了脸上。在她脸上另有一线干鼻涕渍,屠八妹嫌恶地谩骂一声,进屋自铁丝上扯下一块毛巾,如老鹰拎小鸡般将老八一起拎扯到水池前。
“用力!用力!”屠八妹两指捏着老八鼻子,大声喝着让她用力把鼻涕擤出来。擤洁净鼻涕后,屠八妹搓好毛巾扯过老八挟在本身两腿间,随后摁着老八用毛巾擦着她的脸和脖子。屠八妹手重,老八抿唇紧闭双眼不敢乱动,她已从她不到五岁的人生经历里总结出顺从从严,抵挡只会令本身皮肉刻苦。
“一样都是我生的,老七就晓得爱洁净不给我添乱,她只不过比你大一岁多点,你连她半个脚指头都抵不上。”屠八妹不喜好老八,她内心一向有个梗,偏执的将男人早死归咎到老八头上,认定她是个“扫把星”。曾不止一次想把上不了户口的老八送去乡间给人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