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样东西给你。”蔡屠户吃紧冒出一句打断她,“是二丫上月从广东寄过来的,说是买给你的,我给忘了。”
蔡屠户“嘿嘿”干笑,面上略有丝严峻不天然之色。他把豆腐直接倒进钵子里,再去前面灶屋拿把勺子在钵子里搅了搅,豆腐就碎成一小团一小团的了。
“这地上炖着菜呢,这会清算甚么?”屠八妹止住他,“家里没个女人不可,这两年你也挣了点钱,就没想过再找小我?要不我帮你筹措筹措?”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老蔡?”
“那啥……你找我有事?”蔡屠户低头舀着钵子里的萝卜,眼皮上翻,瞥见屠八妹脚尖动了动,忙开口问道。
蔡屠户撂下碗,走去里屋。隔会,捧出一件白底浅蓝的格子衬衣,“二丫说谢你对她的照顾。”
“那甚么我就……”
“嗨,这丫头出门在外还惦着我呢。不错,比我家建新强。”屠八妹从袋子里抽出衣服,抖开看看,“能穿。那我就收下了,转头你替我跟她道声谢。”
“放心。”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未完待续。)
“是咧,放锅里都煎不成形。”
“你晚餐就吃萝卜炖豆腐?也太草率了点吧。”屠八妹瞟眼他碗里的豆腐,“现在这些小作坊里做的豆腐真坑人,那碗里怕是水都有二两。”
“噫,啥前儿来的?”她刚坐下还没喘上两口气,蔡屠户用碗端着两块水豆腐从内里出去。
“我说的是买卖上的事,和她这个是两码事。就她一个闹也就算了,老五也跟着掺合,说是反面嗣春过了。哎哟,把我愁的!”
老五不知该如何说,她身上撤除能瞥见的满身高高攀再没一块无缺的肌?33??。她正踌躇要不要撸起衣袖给屠八妹看看,建新就带着毛小竹返来了。
“谢个啥。三丫头又如何了?是不又闹仳离呢?”
“不晓得你来,这家里乱得不成模样。”他把勺子搁在之前装豆腐的碗里,回身筹办清算屋子。
说时迟,当时快,斜刺里一双大手伸过来。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托在她胸/上,将她今后一送,稳稳铛铛送回椅子上。
屠八妹涨红脸,蔡屠户脸也红了,氛围再度难堪。
堂屋地炉上炖着一钵红萝卜,正咕噜咕噜冒着泡。钵里连块肉片都没有,就一钵白花花的萝卜。起初她家困难时也常吃寡萝卜,吃得老五长哭,那味道别提有多难吃。
“现在好些做买卖的人知己都让狗吃了。要钱不要脸。畴昔我们一斤豆子做三斤豆腐,现在他们是一斤豆子做五斤豆腐,这不是黑了心肝么?”
“这萝卜熟了,炖到明晚也炖不成精,从速盛起来吃了。”屠八妹身子朝前一倾,用臀部带起椅子,伸长手去拿地上的碗欲替他把萝卜盛起来。
接下来氛围莫名难堪,屠八妹本来就是信步走来这的,一时不知说甚么。蔡屠户也不问她来干啥。
“我哪晓得!她说嗣春是个妖怪,这话我真不知打哪提及!”
人哪去了?屠八妹拖过一把椅子,用帕子打打灰,决定坐着等会蔡屠户。
可现在倒好,都嫁出去了一个个还要返来烦她。这个喊着要仳离,阿谁吵着也要仳离,现在这世道是如何了?把个仳离当歌颂,就不觉着丢人现眼么?
眼下才进入玄月,迟早虽风凉,但热气袭上手臂也不舒畅。为避开升腾的热气,屠八妹拿碗时身子偏了偏。不想指尖刚触到碗沿,地炉里溅出一燃烧星落到她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