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撒了……”屠八妹手脚并用，摆脱世人，在有力气愤促使下她一时恶向胆边生，抄起江富海扔在地上的锄头高举过肩就要往他脑门顶上挖下去。
也有人出言劝屠八妹：“算了咧，娃不懂事打两下就行了，瞧娃脸都哭变色了。”
屠八妹被几个乡邻围扯着近不得前，她瞪着江富海，睚眦欲裂，恶狠狠地“呸”了口，说：“我养不出你这孝敬儿子！”
何婶在屠八妹被江富海推倒时就抱起顾冉躲进堂屋，她背对院子撩起衣衿擦着顾冉脸上的鼻涕泡和眼泪。顾冉瞅见屠八妹举起锄头要挖江富海吓得尖叫。
江富海一张脸黑得能滴下墨来，屠八妹话里的含沙射影任二傻子都能听得出，他把锄头往地下一顿，瞪眼冲何婶吼道“你是死人啊？！”
村长让听他一句，可他进屋坐下后，一竿子支到客岁夏天，从屠八妹母女几个头返来田家村提及；再扯到江富海摆酒两家认亲这事上，村长夸屠八妹好酒量，说她是个女中豪杰。话题绕了一大圈再又说到江富海头上，说他带着顾冉下地，给她捉蛐蛐，抓蚱蜢，对本身家几个小子都没耐烦过。
在村长的七拐八弯中，屠八妹和江富海的心火都消了些，村长目光不动声色的自两人面上掠过，这才把话题转到接顾冉这事上。
“他婶儿――”何婶转头一看，唬得魂飞魄散，没等她连滚带爬冲过来，屠八妹一锄头已落下。
“富海家的，腾个说话的地。”村长对何婶说罢，目光又扫过江富海和屠八妹，“不就接个娃，多大个事，也值当闹得鸡飞狗跳。这娃的事都出去听我说一句。”
有人说：“这是亲妈吗？亲妈能这么下死手打孩子？”
她俩一唱一和，气得屠八妹肝火冲天，她拎着顾冉又摔又打。远远近近的乡邻听到这院里动静，连续将目光往这边投来。未几时院外就挤满前来看热烈的人，七嘴八舌群情不休。
“你们都放手！”海富海气得双目暴突，他跨前几步，“我看她敢动我！我老江家还轮不到她来撒泼！”
说好不再撒泼的屠八妹又撒上泼了，拿出一副要跟江富海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式。
“嗣春阿大，你从速回屋去。”一大婶抬起下巴喊江富海。
江富海在言语上吃了瘪，直气得须发怒张，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娃户口落在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你想接走她除非日头打西边出，不然此生你都休想！”
当即有人小声辩驳：“那亲大抡起锄头将自个儿子腿打折的都有。”
有了江富海的唆使何婶便无顾忌，她扑上去拽着顾冉胳膊扯起喉咙大喊：“他婶儿，你要打就打我吧，孩子还小经不住你如许打啊......”
屠八妹“啐”了她一口，“不法的是你家老三，为躲过补偿你男人就能狠心将他腿打折，天底下有这么狼心的么？”
“你放屁！当初是我瞎了眼才让我女儿落户到你家。就你两口儿打的那肮脏主张我都没脸说出口，你还想兼并我女儿，你做梦去！”
“村长，你瞧见了，娃怕她，都不敢拢边。”何婶撩起衣衿拭泪，“不法咧，那么小的娃就下重手，也不怕给娃打碎。”
院内涌进越来越多的乡邻，江富海一张脸被屠八妹挠出几道血指印，火辣辣的痛，这于他的确是奇耻大辱！他把锄头往地上“重重”一顿，冲屠八妹说道：“今儿你要能接走冉妹子我是你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