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寺人咬了咬牙，挺起胸膛大口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走进院里，把猪肝递到刘屠狗面前。
窦红莲嘲笑道：“这还是方才阿谁追着鹅跑的孩子？都说魔门灭尽人道，我如何瞧着是恰好相反？”
从吴碍口入耳到“苏曼生”的名字，刘屠狗扭头与阿嵬对视一眼，心道慕容春晓说苏曼生是秘书阁长史，但是此地可不像是皇室供奉所居的秘书阁，却不知到底因何成为重地，还与那位壶仙搭上了干系。
他又指了指窦红莲：“我门徒你早熟谙，不过刚有了北衙都统的官身，今后少不得入宫见驾听差，是以趁便带他二人认认路，免得出甚么不对。”
刘屠狗看了一眼冷静扫地的老寺人，不甚在乎隧道：“他如果不返来，只怕谁也救不了他的性命，如果返来……”
刘屠狗将擀面杖扔回给小寺人，也不去理睬对方的手忙脚乱，回身才要说话，就发明身后几人两妖看本身的目光都有些诡异。
窦红莲气极而笑：“呦，那师侄女还得感激小师叔您小人有大量了？”
只是不等它持续逃窜，刘屠狗已先一步伸出拿着猪肝的左手，放到明白鹅头顶上方不远处。
老寺人也不再装模作样扫地了，不见他如何行动，呆立着不动的明白鹅忽地再次收回“轧轧”的叫声。
黄净水的苦瓜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显得更加丢脸了：“镇狱侯，今后怕就是这两个年青人与焰婵争锋了，那孩子心气太高，恐怕可贵善终。若真有那一天，还请刘都统看在本日结下的这个善缘份上，不求能保别性命，但求给他一个痛快。”
吴碍见状轻声笑道：“这是诏狱南衙都统，也是我的师弟。”
老寺人听了，稍稍踌躇，毕竟还是回身走回远处，捡起了靠在门上的扫帚。
他推了一把一脸劫后逢生兀自不信神情的小寺人：“听明白了？快去快回！”
天子临朝，暮雨落花后的大朝会开端了。
刘屠狗一把接过，又从地上捡起擀面杖，走到明白鹅身前，又朝老寺人看了一眼。
他向黄净水笑道：“黄总管，你瞧这孩子如何？”
砰的一声，明白鹅回声倒地，再不转动，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一棍抽得背过了气去。
刘屠狗闻言皱起眉头，沉吟半晌，还是点头道：“我脱手时，心无邪念，已尽忘了要救人的根由，杀便是杀，于我并无善恶是非的别离，但是这全因生来懵懂，并非有甚么大智大慧。我之以是能杀却善恶心，全因机遇偶合，心中生了善恶二字，而火线能设法挥刀斩尽。但是善恶好辨、是驳诘平，我出山以来，所遇无一桩不是是非事，所见无一个不是是非人，心中便存了是非二字，生了又灭，灭了又生，至今未曾杀却。”
小寺人后退两步，如梦初醒，朝刘屠狗狠狠点头，然后擀面杖也不要了，扭头就跑。
刘屠狗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俺做过屠子，专干杀猪割肉的买卖，隔三差五给隔壁卖鹅的帮把手，用猪肝用惯了，实在呢，换做猪心猪肺也是一样的……”
干脆利落！
小寺人张大了嘴，一时瞧得呆了。
老寺人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似是要替小寺人出头的刘屠狗一眼，随即看向吴碍，目光中带着扣问。
美食当前，明白鹅立即伸直了脖颈，奋力去咬那块猪肝，可惜始终差了那么一点儿，急得它扑扇起翅膀就要向上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