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他?”
吴碍微微一笑,倒是答非所问:“你们两个小辈也是胆小,敢在大朝会这等日子进宫混闹,还在神武门弄出了不小的动静,若非如此御马监的小家伙会吃饱了撑的一大早在这儿吹风?须知一旦陛下见怪,还得本座豁出老脸来善后。”
他只觉呼吸不畅、心头沉重难言,挣扎着睁大眼睛细看,视野立时就有些恍惚,身躯摇摆了一下,便如醉酒之人,几乎从阿嵬背上跌下。
听师父提及杨焰婵,窦红莲撇撇嘴道:“师父,人称‘内诏狱’的外务司到处与我们别苗头不说,又出了个野心更大的御马监,杨焰婵竟然想要规复当年的‘八骏’精骑,幸亏师父有先见之明,先招了三千骑入京,不然今后小的们出门,不得给御马监压过一头?”
法十二曾有所曲解,问二爷是大悲丛林哪位佛长官前护法,当时刘屠狗天然是随口否定,难不成真被那十二和尚言中,反倒是自家尚被蒙在鼓里?可如果如此好猜,吴碍也犯不着遁词坦白啊?更何况老狐狸自称野狐一脉,又何曾提到大悲丛林半句?即便到了现在,竟连吴碍到底是敌是友都不能清楚。
刘屠狗现在心湖当中,猛虎天柱皆已不存,只余一柄兼收并蓄、返璞归真的屠灭真形,与丹田气海当中的刀种心根遥相照应。
吴碍摇点头:“你在万柳庄外来了出‘拳拳之心、有如此刀’,现在又想跟本座故伎重施?万柳庄那位既然说了要等你神通以后再去问他,我自不好越俎代庖。”
闻言,刘屠狗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要说话,就见吴碍一挥袍袖,整小我已然腾空飞起,向着神武门方向掠去。
这气象与当初刘屠狗被气运桎梏缠身的气象极其类似,但是二者境地相差不成以道里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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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红莲闻言有些讶异,抬高了声音笑道:“你这话原也不错,只是黄净水杨焰婵这类人看似气势熏天,但起码在天子面前,毕竟还守着主子的本分,忠心老是有的,真要说横行乃至一手遮天……”
谁料那大佛竟不还手,而是敏捷缩小身躯,一头撞向屠灭刀,便如同投石入水,一眨眼就融入了屠灭刀的刀身当中。
刘屠狗眸中一闪:“你是说……神主?”
刘屠狗摇点头,道:“我瞧着倒像是一只蜘蛛,在自家织的网上横行。提及来天子竟能容得下此人,还如此宠任,倒也是异数。”
刘屠狗也是一惊,恍忽间心知不好,就觉面前一花,吴碍的身影已是闪现在身前,两人天涯之隔、呼吸可闻,而他竟已来不及挥刀。
刘屠狗数次达到半步神通的境地,本觉得间隔大宗师已相差不远,本日方知所想大谬,至于这位自称“师兄”的镇狱侯,不但没有让他的迷惑消解半分,反倒更加摸不着脑筋了。
链锁大佛身的灵感一出,屠灭真形便是一震,立即化作一口横亘古今、长不知几万里的血腥屠刀破天而出,拦腰斩大佛!
窦红莲嗤笑一声:“偏僻处所的百姓,能够比年号和在位的是哪位天子都不晓得,又有甚么希奇了?该晓得的天然晓得,那些困居水池泥沼、坐井观天之辈,也敢以江湖人自居?”
现在他身心所接受之重量,比之当初的镇北鼎桎梏,的确还要重上十倍、百倍,恰好除了沉重又能行动无碍,连同胯下的阿嵬也一无所觉,乃至仍能变更神意和心根与人脱手,只是若再想如畴前那般把屠灭真形唤出体外,虽不是不可,却如孩童舞大锤,的确是要人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