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屠狗此时细细想来,吴碍固然皮郛出众、修为高深,但行事气质竟全无削发人的风骨,更像是一个惯于耍弄权谋的朝堂官员,总脱不出给上马威、封官许愿、渗入揽权、居中制衡这些路数,但是这实在与他曾经佛门高僧大德的身份不符,也不知赋性就是如此,还是决计为之?
刘屠狗的神情严厉起来,向窦红莲抱拳一礼道:“还请窦都统奉告那老魔的下落!”
红衣绝尘,黑衣跪黑衣。
窦红莲一挑眉毛,忽地仿佛想起甚么,畅怀笑道:“小师叔,你还别说,我在这京师里除了我师父,还另有一名长辈,别看他白叟家还是是少年人模样,可论起魔门中的辈分,我得叫上一声师叔祖呢!”
西侧百骑则是黑甲黑袍,骑卒亦多为北地男儿,但似劈面普通的昂藏大汉却少,体型更方向于肥胖健旺,气质上也是阴鸷酷烈多过粗暴豪放。这百骑除手弩外,皆配有一种近似幽州斩马刀的狭颀长刀,少数人乃至背着神臂弩。
在禁城以内,吴碍叮咛了两件事。一是提取羁押于长安、万年两县大牢内的死囚,充为黑鸦卫的士卒。二是平掉紫阳观,拿来作为诏狱南衙的衙门。
说罢,他不等刘屠狗再问,主动弥补道:“我因想着或可见到公西少主,顺带看看这大朝会是个甚么路数,便也跟着来了。”
哪怕是刘屠狗,有这个自傲能压住麾下桀骜不驯的黑鸦,但面对堂堂镇狱侯这般粗腿,也难保不会有人生出别样的心机,毕竟黑鸦里就没几个是端庄良家子出身。
刘屠狗看着窦红莲的背影,咧嘴一笑:“二爷内心稀有,俺这个师侄女话虽说的敞亮,可也憋着不知多少坏呢。”
白狼和黑鸦之间对峙白玉桥头,就差拔刀相向。
说着,窦红莲目露奇光,笑容更加肆意起来:“你这是上赶着要欠我情面?我算是明白你为何频频吃瘪于她了,没少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吧?现在呐,可不兴令媛一诺那一套喽。”
刘屠狗有些惊奇,开口问道:“去病、桑源,你们如何来了?桑源,这都是你的部下?”
刘去病提示道:“二爷,汝南王可不是善类,受宠不说,当日天水设想截杀公西少主,背后十有八九就是此人教唆。”
固然有少数人认出了窦红莲,模糊晓得这个小丫头在诏狱中身份不低,但见此景象,仍觉不成思议。
比拟那两个少年,这两支骑队反倒更轻易辨识,毕竟不管是公西氏的白狼死士,还是凶名跟着黑鸦校尉刘屠狗一起哄传京师的诏狱黑鸦卫,这些日子都是如雷贯耳。
当散朝的诸位王公大臣三三两两行至承天门,被走下城楼的南门提督向池山拦下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诡异的气象了。
等看清自西官桥上一冲而过的是两个生面孔,很多人紧跟着昂首,朝那块写着“承天之门”四个大字的匾额上方望去。
瞥了一眼刘屠狗脸上的惊奇神采,窦红莲笑容光辉,向南一骑绝尘而去。
刘去病笑道:“二爷明显是去见镇狱侯,诏狱却要我们来承天门外等,杨营尉摸不清路数,内心有些打鼓,为保万全便还是坐镇大营,专门派了桑百骑的老营人马过来,还特地叮嘱,虽是镇狱侯有令,但做甚么不做甚么,全听二爷的,侯命再大,总不能平白就超出了二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