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不成神通,终为蝼蚁。
裴洞庭顺势再登一步,秦王照胆剑高涨而起,剑光玄黄,厚重非常。
待灰尘落定,已是地覆天翻。不幸天门二峰,短短一月以内,已俱成过往。
有煌煌大明光轮自血海中腾踊而出,吊挂周天,日月齐辉。
天柱再高三千里,血海退散六百里。
天空中,秦王照胆剑吼怒回旋,在时隔无穷光阴后,这柄传世古剑终究重新抖擞出昔日的光辉。
三步浴血直入中境,一步转头已是顶峰。
顶着漫天锋锐无匹的刀意,裴洞庭缓缓向上踏出一步,天柱立高一千里!
那光芒虽不及当日灿烂,却因为在瞬息间会聚了山间全数的灵气,能力仍旧不成推断。
他从怀里取出一柄寸许长的墨色玉剑,歉然道:“弟子鲁莽,恳请师尊垂怜。”
身后不周山大钟收回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百里,撼民气魄。
堕入必死地步的裴洞庭悄悄感喟,仿佛认命般将这柄古剑招回,重新背负于身后。
漫山刀意本已无主,只待光阴一长就要天然消逝,此时俄然遭到如此霸烈纯粹的剑意刺激,顿时暴动。
灵气大潮刹时撞上了不周山内壁,成果不但没有突破那道尚未凝实的虚影,反而几近立即就倒卷而回,再次打击向半扇天门。
无数道灵气波纹在相互的相撞中泯没,又有无数道新的波纹在碰撞中产生。
比及日影西斜,他才终究回过神,低头非常不美妙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半扇天门巨石崩裂,在六合间的怒涛里摇摇欲坠。
如同画笔勾画,他的左肋下蓦地多出一条中转腰际的长长伤口,鲜红血液汩汩而流,敏捷染红了左腿和脚下的石阶。
随即,裴洞庭挣扎着站起家来,如同一个迟暮的白叟,一步一步渐渐走回到石坝下。
这一击以后,天门山上残留的万古刀意必将盛极而衰,与曾束缚它的刀身一起烟消云散。
但是也只需一刀,裴洞庭就会毫无牵挂地被连人带剑一并击成齑粉!
随心驭器,灵气化形,这鲜明是灵感中境的威能。
言出法随,立生感到。
吧嗒……
一条灿烂长河裹挟亿万星斗,浩浩汤汤,流转不休。
只是一瞬之间,这半扇天门就化作了一座实在不虚的刀山。
他背靠着一块被冲登陆的岩石,如同乡间田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粗鄙庄稼汉普通,分开双腿箕坐在岸边,瞧着十里以外的石坝愣愣入迷。
罡风四起,山石轰鸣。
堪堪跑出二三里,被反震地七窍流血的裴洞庭已然力竭。
那泥土立即带上了浓浓的血腥气。
大山不周,仿佛曾经折断,顶部是座宽广非常的平台,其上扶养日月山川,栖居亿万生灵。
上刀山时他曾艰巨踏出三步,此时一步便下刀山。
一语才毕,六合呼应。
裴洞庭只仓促昂首看了一眼,判定回身,飘然跃下。
直入灵感顶峰,假借神通境地刀意行摧山之举的裴洞庭抬腿就跑。
逆流而下的裴洞庭被十里外的黄衣剑士打捞登陆,被河水洗净的面庞显得格外惨白。
因为被不周山内壁禁止而堆积起来的碎石产生了第二次崩塌。
小巧玉剑光彩内敛,却极有灵性地从裴洞庭掌中蹦跳而起,弹射向空中的化形刀气。
脚下这座拦河石坝蓦地高了一倍,顶端平坦如露台,两侧各有一道深峡分流河水,二龙环山,阵势奇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