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戟抡动长戟,锋锐戟尖荧光微露,划出一条斑斓而伤害的弧线,将想要再度扑上的王府铁卫逼退。
他左青牛右赤虎,紧紧跟在世人身后,至于其他马匹,倒是顾不得了。
杨雄戟闻言停下脚步,抬手将长戟像扁担普通横上肩头,双手向上勾住,一副吊儿郎当的惫懒模样,笑道:“只需管事大人不加禁止,俺天然是老诚恳实、顺顺铛铛地走出来,也就谈不上一个闯字,更别提啥谋反不谋反的,平白伤了两家的和蔼不是?”
巨鼎上撤除两个灿烂夺目绝丢脸清真容的铭文,其他处所竟是锈迹斑斑,很多纹路都被消磨而不复完整,初看尚觉沧桑庄严,再细看时倒是幻象丛生,残存图案直如一团乱麻般令人头昏目炫。
他没有再决计挑衅,而是缓缓迈步向前,终究止步于巨鼎之下,脚尖紧贴着日光与鼎影的豆割线,冷静昂首旁观。
鼎上铭文立生灵异,“镇”字俄然自鼎身剥落,刹时已砸在刘屠狗额头眉心,旋即光彩大盛,见者无不目炫如盲。
驼背老寺人反倒没了之前的横眉瞋目,感喟道:“此等手腕,向来不是为宗师而设,偏他赶上了,这便是自作孽不成活。”
锁链一头上接苍穹,一头没入心湖,不知其短长,看似纯洁无色,却又仿佛感染了万丈尘凡,五颜六色、光怪陆离,奥妙难以名状。
一个边幅浅显却自有气度的中年人站在侧门门槛内,见状悄悄一抖袍袖,嘲笑道:“连宗师也未成绩,即使能情意生光又如何,也敢在府门前猖獗?”
中年管事悄悄松了一口气,虽只听到传音而未见其人,还是躬身恭敬道:“小的服从。”
唯独谭恕并没这么多想头,也无需如何艰巨衡量定夺,毕竟渡劫活命的但愿都在二爷身上。
杨雄戟第一个收回视野,随即一言不发地大踏步横戟前奔,三五步便踏足门前石阶,悍然闯进高大门庭覆盖下的暗影里。
中年王府管事不为所动,轻描淡写道:“你家校尉也是个不晓事的,竟作死哄动镇北鼎弹压,幸运支撑过一次又如何,能接受得住王上的雷霆之怒?毕竟是要粉身碎骨的。看在金叶子的份儿上,鄙人多嘴劝一句,诸位最好现在就跪下请罪,王爷珍惜人才,待会儿或能饶你等一命也未可知。”
他抬手一招,甲士阵列中弓弩上弦声不断于耳,如暴风穿林,簌簌然枝干断折。
常公公与鸢肩公子面面相觑,既震惊于方才那撼民气魄的一刀,又纳罕于这位黑鸦校尉为何对一刀斩杀八百甲如此耿耿于怀。
常公公看着黑衣少年神采垂垂惨白,眉心亦排泄鲜血,禁不住摇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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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半日,天光已有些暗淡,半空中弥散的刀气便尤其显眼。
沉重戟身与数柄仓促出鞘的雪亮刀锋轰然相撞。
刘屠狗蓦地咧嘴一笑,身上复又涌出滔气候机,双脚跺地,两手猛地上举,掌心向天。
在贰心湖当中,灵感屠刀的刀身之上,鲜明缠满了密密麻麻的锁链!
杨雄戟打头,一众黑鸦昂但是入。
刘屠狗转过身,看向一脸惊诧之色的常公公与鸢肩公子,咧嘴一笑:“本日能寻到一块耐用的磨刀石,当真是不测之喜,只恨带不走这鼎,实在可惜。”
那刺目光芒一闪即逝,看在世人眼中,仿佛六合亦随之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