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禁军百骑长再无抵挡之力,身子顺势一歪,就要自马背滚落暂避锋芒。
禁军百骑长未觉有异,胜利镫里藏身,自马腹下狼狈滚出,灰头土脸地站起家,就要号召部下兄弟和城墙上的弓弩手脱手。
自白马寨直至北定城,谭恕始终跟在赤虎中间一起疾奔而来,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放慢脚步的同时,右手极纯熟地抓住赤虎脖颈下的软毛,那处颈毛已较着少了一小撮。
黑衣少年咧嘴一笑,暴露一口精密的白牙:“我们一向在边疆上打滚,委实不知要见王爷是个甚么端方,还请旗总指导一二。”
禁军百骑长疑窦重生:“既是来拜见王爷,可有王府令谕?”
“朔方黑鸦卫受命入京,特来见过真定王,还请放行。”
是以当刘屠狗在内的十二骑总计十三名黑鸦快马加鞭邻近北定城北门时,大门处早有近百禁军钢刀出鞘、布阵门前,城墙上也是弓弩密布、铁箭在弦。
禁军百骑长那里想到对方随便派出一人就有这等手腕,当下已来不及变招,见对方右掌单刀直入,捅向自家胸腹,心知不妙,仓猝间使出一个铁板桥,全部上身平平躺在马背上,同时左臂向上格挡,护住自家胸腹。
一名剽悍的禁军百骑长提刀立马站在最前,一手狠拽缰绳,死死压抑住错愕不安的坐骑,眼睛则始终紧紧盯住打头的那头庞大赤虎,厉声喝道:“来人止步通名!”
他的切玉刀本来就是刀掌兼修的家传绝艺,厥后又修习了屠灭锻兵术,经刘屠狗指导从而另辟门路,将一双肉掌当作兵刃以心血祭炼,至今已有小成,是以杨雄戟才说算是练成了,只不过此切玉刀与其家传的工夫已有了极大差别。
他话音刚落,禁军百骑长身上皮甲前胸和后背位置齐齐开裂,变作整齐的两片,勉强挂在他的双臂上,那模样极其风趣好笑。
修为高深、杀人无算、军功彪炳,那又如何?到了北定府乃至京师,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他神采变了变,咳嗽一声:“既然都是禁军兄弟,我也不难堪你们,没带文书是个费事事,要进城也行,兵器都留下,哦,你这坐骑也须先存放在此。这位兄弟,虽说咱禁军里甚么样的妖兽坐骑都不希奇,可你这赤虎实在有些犯讳讳,看看,獠牙还断了一颗,品相都不齐备,我看今后还是别骑了,也免得给家里长辈和你家校尉招灾。”
身在北地,天然传闻了金城关下那场范围不大却影响深远的血战,更何况这名百骑长身负守门之责,已经够资格与闻某些首要军报,刚好晓得黑鸦卫已被诏狱征召,此时该当在白马寨休整,若要来王府拜见,上头事前必定要知会他这个守门人一声才是。
作为中州北方屏藩,与号为“西京陪都”的西循分歧,北定城中并没有范围庞大不输京师的巍峨行宫,而是修建有毗邻成片的粮仓、武库、马监与虎帐等诸般设施,与城外的北镇禁军大营遥相照应。城中人丁百万,军户和匠户的比例极其惊人,完整能够支应一场旷日耐久的连天大战。
这话头转得太快,禁军百骑长一愣,有些摸不着脑筋,就听黑衣少年身后有人粗声粗气地答道:“不过是军中浅显皮甲,那里用得着这很多?”
他被壮汉推了一把,见世人都望了过来,晓得这是自家营尉要他在大人面前露露脸,免得被越来越多的新人比了下去,当下也不废话,双手在坐骑背上一拍,猛地飞身而起,朝那名禁军百骑长右边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