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分开甘州的刘二爷并不晓得,他那场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一时髦起的血战,不但成绩了自家的宗师境地,还对甘州局势产生了不成估计的深远影响。
诸将凛然服从,纷繁拱手告别,亲身去火线领兵。
他口中奖饰,眼睛却看向郑殊道背后探出的剑柄:“可如果郑兄觉得仅凭半截上古法剑,就能在我公西军阵中来去自如,恐怕本日这荒丘上便要埋下一副新骨。”
郑殊道笑笑,沉默无语。
他扭头看向郑殊道:“这回再去见我那困守家中正望眼欲穿的不幸媳妇儿,该没人会禁止了吧?”
公西小白居高临下,望着缓缓走到丘下继而被白狼死士拦下的郑殊道,开口道:“安步刀戟丛中如闲庭信步,殊道兄好胆色。”
郑殊道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又何尝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枭雄?只不过因为年纪太轻未及伸展罢了,也难怪他要感慨说“殊道生也晚”了。
青阳军都统面沉如水,州牧之子脸上则带着浅笑,那笑容里透暴露淡淡的挖苦意味,换来了前者一声尽是愤恨的冷哼。
他将断剑插回鞘中,分开官道转而西行,饶有兴趣地参军阵中缓缓穿行而过。
偶然候,世事就是这么儿戏。
面对瞬息窜改的流向,聪明人都挑选了顺势而为。
郑殊道插言道:“这把火干脆狠辣,很像是宋渔的手笔……”
“敖相放弃甘中甘北转而与公西氏缔盟如何?”
劫灰虽未冷,甘州乱已平。
公西小白毫不在乎的说道,拨转马头,吼怒南向。
郑殊道恍若未闻,持续自顾自说道:“敖相说,枯枝虽断而新芽未发,不如付之一炬,从劫灰中见朝气,此剑当有个新名字,不如就叫劫灰……我游历天下,所见尽皆腐朽,敖相此言振聋发聩,殊道岂敢不效死力?”
郑殊道非常当真地点点头,笑道:“好人姻缘不免要福德大损,天水郡新奇出炉的几大捧劫灰可都还热着呢。”
郑殊道哑然发笑:“你如许怯懦好色之人竟也能灵感,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既然如此,殊道大胆,敢请公西铁骑止步天水。”
远处厮杀声渐息,天水城中却俄然升腾起不详的浓烟。
“传我军令,放袁弘烈拜别,各部尽力攻城。入城后胆敢扰民者,杀无赦!束缚部下不力者,贬为庶人!”
大纛之下,公西小白与一众将领正立马观战,近百白狼死士环抱于丘下。
公西小白望了一眼城南边向,立即又将视野转回城墙。
庞大烟柱在空中翻滚不休,喷吐出无数暗红色的火星。
公西氏的落霞郡实在就是一个国中之国,连大周禁军都没有冒然派兵驻扎,只要一万驰名无实的处所郡军,挂在总兵梁腾的名下。
当然宁肯不要脸也要坏端方的统帅大有人在,这就跟门锁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
更何况从今而后,远有敖相在朝遮风挡雨,近与公西氏在甘州狼狈为奸,郑家才真正能跟手握兵权的梁腾分庭抗礼。至于甘州是否会成为公西氏裂土称王的霸业之基,为官一任的郑夔郑州牧想必不会在乎。
“此剑原名春雷,乃家师所赐,曾经是一名天人剑仙的随身法器,号称‘万里乘风去复来,单身东海挟春雷’。现在固然剑断神消,还是不成多得的利器。”
“你爹郑州牧都做不了这个主吧?更何况你郑产业真情愿为敖莽做这么大捐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