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殊道手中的黑灰色长蛇已经消逝于无形,暴露了这柄剑的本来脸孔。
“刘侍卫长带人大索全城,说此次决不让一人漏网。”
脸皮越来越厚的公西小白笑道:“我只问你,有啥好处?”
当然宁肯不要脸也要坏端方的统帅大有人在,这就跟门锁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
诸将凛然服从,纷繁拱手告别,亲身去火线领兵。
他看着脸上暴露猜疑之色的公西小白,耐烦解释道:“可知殊道因何灵感?得意春雷后,敖相送给我两句诗,闻而有感,登时成绩宗师。”
很快有一骑飞马来报:“禀少主,郡守府府门紧闭,院中崛起大火、哀嚎震天,却无一人逃出。”
“难怪……难怪你的剑气那般暗淡却又不见一丝阴邪,本来是有如许的情意在胸。如你这等乱臣贼子,天下人皆可言杀,唯独我公西氏没这个资格。”
青阳军都统面沉如水,州牧之子脸上则带着浅笑,那笑容里透暴露淡淡的挖苦意味,换来了前者一声尽是愤恨的冷哼。
更何况从今而后,远有敖相在朝遮风挡雨,近与公西氏在甘州狼狈为奸,郑家才真正能跟手握兵权的梁腾分庭抗礼。至于甘州是否会成为公西氏裂土称王的霸业之基,为官一任的郑夔郑州牧想必不会在乎。
公西氏的落霞郡实在就是一个国中之国,连大周禁军都没有冒然派兵驻扎,只要一万驰名无实的处所郡军,挂在总兵梁腾的名下。
心照不宣的两人都落空了扳谈的兴趣,悄悄空中东而望。
公西小白则沉默很久,比及城中火势渐熄才开口命令道:“雄师交由子车统领,其他二都统副之,除不得扰民外统统便宜行事,白狼骑随我南下。”
面对瞬息窜改的流向,聪明人都挑选了顺势而为。
“你爹郑州牧都做不了这个主吧?更何况你郑产业真情愿为敖莽做这么大捐躯?”
面对公西少主时,郑殊道敛去了那令民气悸的由暗中与纯洁交叉而成的冲突气质,就如同一个有傲气有城府却并不特别的平常世家子,温文尔雅道:“比起这半截断剑,实在殊道更信赖公西少主的胸怀气度。”
*************
公西小白微微一笑,暖和道:“哦?只因你有个短长师父,又拉下脸来赞我一声襟怀大,方才欠下我公西男儿的几十笔血债就能一笔取消?”
郑殊道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又何尝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枭雄?只不过因为年纪太轻未及伸展罢了,也难怪他要感慨说“殊道生也晚”了。
他晓得公西小白另有几层意义并未言明。
“敖相放弃甘中甘北转而与公西氏缔盟如何?”
郑殊道非常当真地点点头,笑道:“好人姻缘不免要福德大损,天水郡新奇出炉的几大捧劫灰可都还热着呢。”
公西小白勃然变色:“敖莽当真要造反么?”
天水郡城西南边向有一个略高于四周田野的丘陵,公西氏九尾白狼大纛就耸峙在丘陵上。
主帅在疆场上如此不计耗损地隔空喊话,除了以此请愿来鼓励士气,更首要的还是让对方信赖本身的诚意,毕竟疆场上数万人亲耳听闻,不至于赴约构和时有人下黑手。
远处厮杀声渐息,天水城中却俄然升腾起不详的浓烟。
“透辟!”
“哦?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