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老祖护佑,道门各派之间也不同心,朕怕是连觉都睡不着了。太子竟还想借道门的势,也不衡量衡量,他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即位,有没有阿谁本领能把握的住?”
杨焰婵愣住话头,向镇狱侯看了一眼。
吴碍在圆凳上微微躬身道:“陛下息怒!不管如何,佛门与魔门始终会站在陛下这边,贤人高姓、处所大名纵有私心,亦毫不会坐视人道倾颓而不顾。前些日子,西湖剑宫百里情不顾朝廷猜忌,悍然调集三万剑士齐聚衡山、展露虎伥,想来便是有所发觉,为护住贤人道统、人道气运,已存了必死之心。”
杨焰婵听了,沉吟了半晌,方才慎重回禀道:“民气难测,奴婢与这二人来往不深,实在不敢妄下断言。”
吴碍笑道:“陛上面前,杨总管直言便是。”
他瞥了一眼跪在脚边的杨焰婵,漫不经心肠问道:“昨个儿晌午不到,你就仓促赶去汝南府里,将阿谁老鬼吞咽下肚,却直到此时才来服侍,想必是有些不消化?”
“嘿,都说先皇搏斗功臣,殊不知这二百年中朝廷气数散入江湖,皆自戚鼎始!朕再不建议西征,将来还不知会变成甚么样!哼,朕要让道门连同万柳庄里那小我晓得,他们想规复上古年间练气士替天行道的所谓乱世,不过是妄图罢了!”
他说着,已是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没有滴下泪来。
他说得滑稽,显见得心机剔透,即便吴碍让他直言,还是尽量委宛。
天子如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刘文殆倒是个可贵的刻薄人。唉……也是北边多事,苦了那边的百姓。”
就听天子问他道:“昨日汝南在府中,果然与公西、刘二人冰释前嫌了?”
吴碍目视天子,作势欲起。
“陛下?”
吴碍笑着应道:“陛下慧眼独具,惜天下英才而用之,圣德昭昭、有如日月,岂止臣等蒙恩深重,即便乡野草木之间,愚夫愚妇、豚犬鸡豸之类,亦感天恩浩大矣。”
天子点点头,欣喜一笑:“百里情已将衣钵传给了对劲弟子裴洞庭,可见其情意甚坚。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处所上有百里情这等豪放义士,中枢里有吴卿这等忠贞之臣,朕心甚安。”
杨焰婵心念急转,口中赶紧回道:“方才收到苏长史传信,说黑狄龙气似有异动,他尚需在北地多待些光阴。”
天子一怔,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说法倒也贴切。吴卿你说说看,病虎石原怎选了这么个愣头青出山行走?”
“嗯,汝南还算是个有宇量的,不枉朕一番种植。只是照你说来,汝南以堂堂亲王之尊折节下交,那二民气中竟仍有怨怼之意?”
天子抬手指着杨焰婵,面朝吴碍笑道:“瞧瞧,黄净水那老货天生一张短折的苦瓜脸不说,更可爱的是笨口拙舌,连句阿谀话也不会说,没成想竟收了这么个聪明孝敬的门徒,整日里就晓得替他说好话,也不知是攒了几辈子的福分。”
天子闻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朕记起来了,这是前些日子,蓟州渔阳郡郡守刘文殆为蓟州牧陶邺中讨情的表文里的话吧,拍马屁拍得如此直白露骨,一时候在朝中引为笑谈。”
“罢了,你师父如何了?朕传闻是不大好,已然下不来床了?”
他说罢,朝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