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刘二爷向来讲理,当即讪讪一笑:“这确是我考虑不周了,诏狱南衙的印信我已带来了,待会儿老于你出个交割文书,我用印便是,有甚么结果,俺一并担了,毫不叫你难堪。”
随后,间隔二人稍近的黑鸦都模糊闻声二爷骂骂咧咧地叫唤道:“鲁绝哀操行太差,看人倒是极准,你于获麟如果上不了谪仙帖,那才是天理不容!”
幸亏他读书养气几十年,一顷刻的恍忽以后,便收束美意神,将心头连同神兵的躁动压下。
这回轮到于获麟死盯着刘屠狗不放了,他看了半晌,忽地哈哈大笑:“宦海当中,于某这般不通情面油滑的未几,刘都统如许的妙人更是可贵一见。”
这一段话,底子就是在指着天子的鼻子痛骂,就差说天子是昏君、所行是暴政,如此下去必将国破家亡了,可谓胆小包天、大逆不道。
于获麟被二爷这一番打量,颇觉莫名其妙,口中则是持续道:“刺杀以后不久,法十二和尚就不请自来,登门游说我凭借敖莽,于某夙来看不惯朝中结党之事,是以并未服从。法十二和尚便在县城外自来梵刹住下,经常与我来往,我知他是要就近护持于我,至于为何如此,他却不肯说了。”
说罢,刘屠狗抱拳向于获麟行了一礼:“宫里有个专干脏活的老寺人说过,落在我们这等人手里,即便骨头再硬,那也是虽不畏死、但求速死。如果天子容不下你,幸而又落在诏狱手中,我给你一个痛快便是!”
只是刘屠狗这一问,在于获麟看来就是顾摆布而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