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站在一起,反差极大,直让人忍俊不由。
姬天养哈哈一笑:“杨总管言重了。”
他趋步上前,向汝南王行了一礼,轻声道:“殿下,奴婢本日不请自来,只因这羊泉子与一件宫中旧案有关,身上更练有一门干系极大的魔功,这才不得不厚颜登门,向殿下讨要此人的尸身。”
杨焰婵低头清算好蟒袖,才要说话,忽有所觉,抬眼望去,恰见刘屠狗正将扛在肩上的羊泉子两臂悄悄放下。
他向场中一指:“不想此人狂悖不肖至此,竟还轰动了杨总管,这倒是本王失策了,杨总管且自便,孤王概不干与。”
他将双手插在袖中,略显薄弱纤细的身躯矗立如青松,雍容沉寂当中带着一丝倨傲,恰是大内御马监总管寺人――杨焰婵。
另一个,五官蛮横粗暴、肤黑如炭,身上一袭淡青色的锦袍被撑得鼓鼓囊囊,瞧上去便如一头直立的人熊,恰是被二爷取了一个“赫连三刀”诨号的赫连明河。
“且慢!”
特别是杨焰婵,本来安静无波的双眼中已现了一丝喜色。
本来挡住龙相堂流派的老管家侧身让开门路,引着两人步入堂中。
杨焰婵顺势一爪探出,但见指甲殷红如血,裹挟着一股阴风,径直抓向羊泉子。
又过了半晌,见场中还是毫无动静,赫连明河就有些不耐烦,他与汝南王是各取所需,并无高低尊卑之别,当下便开口道:“我说病秧子,差未几就行了,不就是吃了顿好的么,转头一小我再偷着乐罢。这么多人在此,可不是要等你消化完看你屙屎的!没瞧见宫里来的这位还饿着吗?”
杨焰婵闻言又行了一礼:“多谢殿下体恤!”
半晌以后,这两人又齐齐转转头来,神情各别。
杨焰婵眉毛一跳,毫不客气地传音归去:“或早或晚,少主也不免要从秃鹫口中走上一遭,又何必急于一时?”
他眸子中忽地多了几分赤意,猛地一挥袍袖,展开的袖口上,金纹青蟒素净亮丽、栩栩如生。
堂中虽已有四小我,却温馨得过分,落针可闻。
侍立一旁的老管家赶紧躬身,告罪道:“老奴亦是不知,且未经王爷允准,亦不敢私行与大内宫人私相授受,渎职之罪,愿领家法!”
只见汝南王姬天养和公西小白站在各自的席位前,均是紧紧盯着场中两人。
最后两句问话,倒是对老管家说的。
杨焰婵将蟒袖向回一甩,挡住残虐的拳风,赤色的指甲再次隐没于袖中。
公西小白也不为已甚,一拳建功就再无后招,反而主动后退一步,笑道:“一来宗师死斗尚未结束,还请杨总管稍候,再者,羊泉子似无先人亲眷,他的尸身,当由刘都统措置,杨总管不告而取,总归是不当。”
赫连明河砸吧砸吧嘴,声音还是是锋利刺耳,嘲弄道:“不愧是曾经的大宗师,二百年前的死灰都几近复燃。”
姬天养神采略显阴沉,看了一眼进入堂中的三人,微微点头,三人便也站定,没有收回一丝声响。
二人也不知来了多久,本来是沉默不语,忽而皆是心有所感,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即齐齐扭头朝龙相堂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