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万一起了身,理理长须,接过照片,闭目一阵,才展开了眼,说:“我已找到你儿下落。”
“跑?干吗跑了?”
“上千年的功力?”我顿讲错语,想着:这亭主自称不过百年道行,偏赶上个千大哥道自寻死路的,难怪潘叔能下地府,太岁判官也得忌他三分。
“他在哪儿?”卢旺达仓猝提他的手,有些镇静。
“五百年?”我被震住了,“那你现在但是……”
“亭上的避雷针,管用吗?“我见水快蔓上岛了,多口也得一问。
黎万一往海上抛了一些东西,只见远处游来一只海龟,龟背模糊约约像一小丘,等靠上了岸,也不过四平方米的面积,黎万一跳来了龟背,潘叔也随,卢旺达飘着上去,也只要我,找了个较矮的位置,吃力地爬了上去。大龟遂慢吞吞地游离岛边,往海上而去,彼时天阴未晴,似雨非雨,海上茫茫一片,并无远色可观,倒是可贵放下心头大石,看风平浪静。
我只好冲上二楼,彼时人已散去,上百张圆桌盖着红布仍空空如也,我试着从雕栏边上找,桌底下却有一只手抓住我的脚,忙翻开红布,是方才的办事蜜斯,“你如何在这儿啊?”我忙问。
上千年?我看着潘叔,心想:莫非他早已不是人?
“在想甚么?”他看着我,像有些不满。
螃蟹贯列而出,上百张桌上少说也有二三十只,慢慢往我这方向靠过来,蜜斯忙躲到我身后,我今后退,蟹们往前推,步步为营,刚到雕栏外,才见到潘叔的包裹掉在地上,我看了蟹群,虽在打击但毕竟是匍匐类,空中进犯稍逊,才敢往下蹲,取出一把桃木剑,当有螃蟹走近,以剑攻其四爪,挑其腹而上,使其翻起掉地,手脚快些,两三秒可挑起一只蟹群前俯后继,一如既往,我也顺势而挑,“如果铜钱剑在此该有多好。”可铜是金属,按理过不了安检。
“铜钱剑没带,只要桃木剑。”我说。
潘叔拿起了桃木剑,也不作答,腾空飞上了檐角,逐层上升,到了顶上的一顶亭子,观天,正巧一道紫色闪电打到避雷针上,潘叔以桃木剑敲了亭子,闪电便打到海里,破出几丈巨浪,又有一道打到邻比的亭子上,潘叔腾踊而过,又是一敲,闪电又是打入海中,又是打出巨浪,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借闪电之力,海面上已被破得不堪安静,或说,本已不堪安静。
“这野狸岛是他水族的水界,已成了一个大封印,除非破了,不然水蔓上来,我们就即是装在鱼池里的鱼。“潘叔解释道。
“废话,”我仍用力在挑螃蟹,“没看到我在用吗?”
“卢旺达的油纸伞,不恰是第五顶亭子吗?还是能挪动的。”
“引雷?引雷何为?”
“别说风凉话了,快帮手。”我催他,办事蜜斯惊骇万分,“你在跟谁说话?”
“哪来第五顶亭子?”潘叔大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