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怪力乱神,”我又说,“缘何怪力乱神都产生在我身上?”
“废话,”潘叔说,“我头一遭去鬼市的时候,你们仨还没出世呢。”
“行头?”我看着僧道打扮的三人,三金大师戴着毗卢帽,着葛色法衣,月红色僧袍;三石大师换了杏黄僧袍,大红法衣,秃顶无戴;潘叔带了纯阳巾,着金斓道袍,只要我还是白衬衫黑西裤,“我这身不可吗?”
“你的意义是,凡人所做统统,都是本身所为,与神佛无关?”我又在反问。
“难怪,”我自言自语,“我就没看过有人门前挂青椒窜的。”
“那这些作坊干吗用血来染色?”我硬着头皮就问。
“你傻啊,如果穿当代的装束,阴兵们都晓得你是凡人。但是,你要换做不是本朝的打扮,鬼才离你。”三金又说。
“去,你小子不安美意。”潘叔鼻孔里喷出两道气,“我但是受宿世的累拖。”
我也笑笑,“不过这模样打扮,确切四不像。”
“这就是定命?”我不由叹了口气。
“我还是买些影象来看看。”我对峙。
我细心看了看,华灯初上,繁华如上元佳节,商店比邻,人流络绎不断,门前呼喊声、叫卖声、砍价声不断入耳,只见一店家不大,不过10平方,却尽是逞红发亮的辣椒窜,一窜窜挂在门前两侧,屋内悬如吊灯,我非常猎奇,遂问:“阳间另有人卖辣子?”
“买利禄的,你可得拿后代的出息来换。”潘叔说。
“老贤啊,”三金兄指着叶子行进的方向,“过了半个水池就到。”
俄然有一个,披头披发还满身挂着白的,那水袖长到拖地,只是神采还不算黑黝,朝我瞪了一眼,我忙问:“甚么鬼?”
“那买姻缘的会如何?”
“你傻啊,”潘叔说,“地府每日将重犯掏心挖肺上冰山的,那血但是白花花的流出来,可又不能倒入冥河中,怕净化了河道,因而只好将血卖给这些个作坊,好收些外快。”
“那可不好说,”潘叔瞪大了眸子,“鬼市呢,说白了就是干些见不得光的活动,可不是六合银行都行得通的,凡人去鬼市,不过就是我拿芳华赌明天,你买买官爵的,可得拿姻缘来卖。”
“功名利禄我不在乎,至于官禄嘛,你都说我不是宦途的料,姻缘我也不缺,长生不老我倒不在乎,人活那么久干吗,萧洒一世好过浑浑噩噩百年,我就想看看,我宿世是个甚么人?”我一字一句地讲与他听。
“还用说,”三金看看三石,“师弟,我看你来讲较好。”
潘叔看了下顶上的蓝雾树,枝繁叶茂,右手指摆出一副剪刀状,“剪了”一片嫩叶,那叶子竟自飞到他二指夹中,再递给三金兄,三金大师拈花指接中,念念有词:南无南无阿尼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听的不是太清楚。
“不是辣子,又是甚么?”
迈步进门,门内竟是个古街,街道宽广且门楼麋集,鳞次栉比,不过“行人”的打扮希奇古怪:有些穿戴日本的cosplay打扮,或是和服或是机器人或是植物装束,还化了盛饰,有甚者穿戴日式门生校服,护士装和女仆装,差人装也不放过;有些不施胭脂,穿的竟是盔头、双翅幞头,还着了绣蟒绣虎绣狮子的水袖袍子,底有崖山海水,虽不扮装但无言加复,走起路来怪哉,乃至一个青衣打扮的,外头是蓝帔,里头一件白衬衫打底,走起来轻易踩到裙底,另有一个是钱如命的打扮,插了个胡子不伦不类不说,还哈腰驼背,站没站相,有一个还穿戴包龙图的黑袍,却戴着财神的盔头,另有一个戴着有帽正的乌纱,穿戴帝王的龙袍;有些则穿中山装,或者满式的对襟长衫加一顶瓜皮帽,另有假辫子,另有些穿旗袍,却要加一件马褂,和高跟鞋风格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