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一颗,想必便是长公主的前夫,王家家主了。

不知几时起,少女细白后背上的福语,垂垂变成了佛经。

裴道珠尽力地朝后背张望,却甚么也看不见,只得拾起裙衫仓促穿上。

萧衡叮咛:“脱。”

竟然写上佛经了……

她脸颊更红。

她真是倒了血霉,竟然撞上这类事!

好像一朵白山茶,鲜艳却又纯粹。

他道:“你才沐过身,并未穿亵衣,裙衫委地时,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天然都看了个清楚。你也是聪明人,何必多次一问?”

裴道珠悄悄羞恼。

不知几时起,神殿门窗舒展,殿中竟只剩下她和萧衡。

为甚么萧玄策跟别人不一样……

她顿了顿,小声道:“你曾游历诸国,见地过很多美人。我这副皮郛,能称第几?”

她臂间挽着一层薄薄的白丝绸,背对着他坐在青石案台上,乌青长发撩至肩侧,暴露纤薄白净的细背,两扇胡蝶骨跟着她的呼吸悄悄颤抖,好像吃惊的羽翼。

许是彻夜的灾厄里有他伴随,许是神殿的宫灯过分光辉,她竟莫名从萧衡的语气里,发觉到了一丝罕见的和顺。

她挑眉:“典礼开端了?”

这些年来,哪怕背负国仇家恨,他也自夸心如菩提明镜。

裴道珠错愕,抬手捂住系带:“这……分歧适吧?”

就在她觉得他要一向沉默下去时,他俄然边写边道:“可排第一。”

淡墨沿着肩胛骨游走,线条风雅的花瓣逐步成型。

萧衡画完了,搁下羊毫,打量她的细背。

萧家的九郎君心硬如铁,多难打动呀!

她脸颊红如滴血,哑着嗓子道:“方才我裙衫落地的时候,你……你都瞥见甚么了?”

她重又望向壁画。

萧衡回过神时,少女的后背上已经题满佛经。

她唤道:“萧玄策?”

裴道珠穿好衣衫,却还不见萧衡说话。

他运笔的手腕一样沉稳:“未曾。”

裴道珠点头:“在史乘上读到过,王萧两家带领二十万雄师北上,一起势如破竹,接连光复十几座城池。到达西海城后,却被北国军队偷袭。二十万热血儿郎,无平生――”

“你在想甚么?”萧衡看痴人般她一眼,判定地脱下本身的外袍浸泡在木盆里,“不然,你想如何出去?”

花神教所信奉的,恰是白山茶花。

这么说来,城楼吊颈挂的头颅,是萧玄策的祖父?

萧衡在木盆里净手:“我虽品德差劲,却还不至于鼓吹这类事。”

她敏捷脱下裙衫浸泡在水盆里,昂首瞧见正火线的浮雕壁画,一边穿衣一边红着脸岔开话题:“刚出去的时候,我瞧见你盯着壁画红了眼。这壁画,与你有甚么干系?”

本来是打湿衣袍,好从火海里逃出去。

端坐在青石案台边的郎君,眉眼如山,好像不会被花神山鬼勾引的圣僧。

裴道珠语塞。

萧衡嘲笑:“我又不是没看过。”

裴道珠毫不料外埠撇了撇嘴。

她系好繁复的衣裙系带,俄然闻声殿别传来“神女”的呼喊声。

如此躁动?

萧衡抬起视线。

萧衡不是值得信赖的人,但口风确切紧。

虎魄宫灯高悬在殿顶上,淡金色的灯火在两人周身晕染开。

她微微偏过甚,瞧见萧衡低垂眼睫,神情淡然。

过了好久,她悄声:“可曾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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