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萧长宁语塞,越是担忧被灭口便越是严峻,常日的伶牙俐齿皆化为了泡影。
沈玹推测她会如此开口,却并不直答,只坐在屋中木椅上,对萧长宁招招手,“劳烦长公主纡尊降贵,为本督束一发髻。”
萧长宁心中五味杂陈,有些踟躇。
萧长宁留了个心眼,将此话记在心中,随即为他束好发冠,温声道:“好了。”
沈玹解下腰间的令牌交到萧长宁手中,叮嘱道:“为防不测,本督会让林欢伴随殿下前去。”
“说甚么呢!”萧长宁大窘,又好气又好笑道,“皇上脑筋里如何尽是些不干不净的设法。”
萧桓明显不这么想,红着眼道,“都说宦官常有变态之癖……”
她真假掺半,偏生省去了最首要的一幕,祈求能瞒过沈玹的耳目。
宫里,崇光殿草木如春,小天子屏退摆布,拉着萧长宁的手,非常冲动:“阿姐,你可来了!自从你出嫁后,朕无人相伴,每日面对太后和群臣时如履薄冰,都快闷死啦。”
沈玹不动声色,只微微一笑,面色阴凉,看不出是信赖了还不是不信。
越瑶叹了声,虽边幅美好,但举手投足带着男儿的萧洒,直接问道:“长宁,此处无人,你屏退陛下,是想伶仃同我说甚么吗?”
越瑶拉起萧长宁的手,两条细眉皱在一起,望着她腕上的瘀伤‘啧’了一声,骂道:“沈玹这个变态!”
沈玹抬手,拔下深深钉入门框的短刀,单刀直上天问:“你看到了甚么?”
最首要的是,越瑶儿时受过余贵妃恩德,故而与萧长宁交好。
萧长宁终究还是屈就在沈玹的淫威之下,一边心有不甘地拿起木梳梳理沈玹光滑乌黑的长发,一边掩耳盗铃般地安抚本身:长公主当能屈能伸,这笔账,迟早要向这不要脸的宦官讨返来!
闻言,萧桓显出几分落寞,“都怪朕无能,护不住阿姐……”他低头,偶尔间瞥见了萧长宁腕上淡淡的淤痕,不由大骇,“阿姐,你手上的伤是如何了?沈玹虐待你了?”
越瑶,出身簪缨世家,其祖父、其父以及两个哥哥皆为国捐躯、战死疆场,算得上真正的满门忠烈。越家只留下她一根独苗,先帝垂怜,不忍她一介女流再披甲交战,便让她在锦衣卫谋了份差事,算是保住了越家最后一点血脉。
“……”
“行,”越瑶一口应允,“殿下想查谁?”
沈玹起家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萧长宁纤瘦的背影,很久沉吟不语。
萧长宁一喜,眼睛都亮了几分。萧桓会心,清了清嗓子道:“越爱卿请进。”
提及来,那少年寺人边幅敬爱,算是东厂这群怪物中可贵面善之人了。
平心而论,这个男人真的是生得非常都雅:浓眉霸气,目光通俗,侧颜完美,就是戾气太重,少了几分情面味。
萧桓张了张嘴,正要说甚么,忽听闻殿别传来一个开朗清脆的女声,“臣锦衣卫北镇抚司抚使越瑶,求见陛下!”
萧长宁天然听得懂他言辞中的警告。她看了眼沈玹手上的短刃,怏怏道,“沈提督放心,本宫惜命得很。”
正想着,门口跨出去一个身穿飞鱼服、英姿飒爽的女将,朝天子和萧长宁撩袍一跪:“臣越瑶,叩见陛下万岁,长公主千岁!”
“沈玹。”萧长宁一字一句缓缓道,“我想晓得他何时进的宫,以及,他当年被司礼监贬黜的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