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先从御马开端,可东厂的马匹皆是剽悍的军马,足有一人来高,萧长宁从未骑过马,试了十来次都没能跨上马背。
“哦,熏肉。”沈玹拖长了调子,浅笑着看她,“那长公主殿下抖甚么?”
方才还期盼黑犬将‘宝贝’吐出来的萧长宁,俄然又有些不等候了。如果那蠢狗当中吐出如此不雅之物,她该如何解释?
好罢,看来是不好笑了。
正昏昏欲睡之时,忽闻一院之隔的劈面传来一阵阵沉闷的笑声。
沈玹只如有所思地望着她,仿佛在辩白这话的实在度,倒也没持续诘问。
沈玹又道:“很好,现在殿下能够尝试节制缰绳小跑。”
林欢在眼也不眨地望着从面前策马而过的一对璧人,非常羡慕道:“厂督大人和夫人真是恩爱,不知将来可否有一天,我也能像大人一样具有一个能够共骑一骑的女人呢?”
沈玹目光如炬,放下帕子道:“殿下平素不是最厌习武么?本日如何,灵巧得有些变态。”
想到此,冬穗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要开口,谁料萧长宁倒是先一步开口:“好的,还请沈提督稍候,本宫进屋换身骑装便来。”
“保命的东西没有了,熏肉能顶上么?他会看破么!”她喃喃自语,满心都是命不久矣的惶然。
“还好,死不了。”沈玹淡淡答复。
侍婢夏绿侧耳聆听了一阵,小声道:“仿佛是从……沈提督的房中传来的。”
萧长宁仓猝点头:“并无!”
萧长宁两腿发软地下了马背,心中失落,瞄了他几眼,忍不住问道:“沈提督不感觉好笑么?”
萧长宁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得破了皮,非常难受,见沈玹面色冷硬,便也不想多呆,悄悄道了声‘谢’,便软着脚自个儿回房了。
萧长宁‘哦’了一声,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还好,沈玹并未发明非常。
沈玹面无神采地下了马,伸手将她扶了下来,自始至终,嘴角连一个弧度都未曾有过,冷硬得如同一座俊美的石雕。
萧长宁冷静爬回榻上躺好,安静的表面下难掩一颗山呼海啸般的心:本来冷硬凶暴的沈提督,只是反应慢于凡人罢了吗?!
那嗓音太具压迫感,萧长宁当即不敢笑了。
“噢……”冬穗一头雾水的出了门,心想:长公主这是中了熏肉的毒么?怎的句句话都不离它?
一旁的林欢和吴有福公事路过,见此停了脚步,兴趣勃勃地张望起来。
用过午膳,沈玹按例教她骑射。
而萧长宁一进屋,便猛地关上门,将袖中那只残破的布袋狠狠一甩,趴在案几上呜呜抽泣起来。
沈玹将马缰绳交到林欢手中,抱臂看着她,并不言语。
马背上,萧长宁一本端庄地点点头:“嗯。因为‘林子’大了,甚么鸟都有啊。”
“真没有!”萧长宁尽力扒饭,没甚么底气地说。
马背狭小,两人前胸贴着后背,明显是初冬乍寒的时节,萧长宁却腾得冒出一股子热流来。
马儿颠了一下蹄子,萧长宁当即不敢动了。
马背又高,加上难以均衡,非常难受。
和一个寺人如此密切,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红着脸,难堪地想要往前挪移一寸,却被沈玹按住肩,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道:“莫动,若摔折了腿本督可不管。”
萧长宁垂着头,没敢吭声。
以上,约莫就是本身的墓碑铭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