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家中？”萧长宁如有所思，伸出一只微凉的手来，悄悄碰了碰秋红染了胭脂的嘴角，笑道，“这‘家中’步步雷池，不是那么好留守的，你要把稳了。”
萧长宁实在不明白他俄然的示好是何意义，并未接他的帕子，只保持三步远的间隔看他，笑得纯真有害：“多谢虞抚使美意。只是你我主臣有别，这帕子，还是收回为好……”
梁太后快速睁眼，锋利的目光看向萧长宁，“你何时看破的？”
萧长宁深吸一口气，小声道：“何况，太后您不是找到了更好的人选么？”
说话间，秋红和夏绿也端着铜盆、手帕等物进门服侍，簇拥着萧长宁坐在打扮台前梳洗打扮。
他穿戴一身薄弱精干的深色武袍，没有束冠，倒让气质年青了几分。他目睹着一身石榴红礼衣、着钴蓝绣金下裙的萧长宁款款走来，精美的妆容恰到好处，更显肌肤幼白。
萧长宁含混地‘嗯’了声，翻开被褥坐起。初冬的凌晨非常酷寒，她不由打了个颤，喉咙有些发痒，吸了吸鼻子道：“听外头的声音，是东厂的番子在晨练吗？”
沈玹看着她软软绵绵的一只，不知为何俄然有些心软，下认识道：“府中适值有件新贡的白狐裘大氅，披上再走。晚些，本督入宫接你。”
天还未亮，室内光芒暗淡。萧长宁便昏昏沉沉地从榻上爬起，听到外头有番子来往的声音，懵了一会儿，方哑声问道：“几时了？”
秋红忙搁下梳子，笑容里闪着几用心虚，“回殿下，本日是夏绿和冬穗陪您入宫。奴婢晓得，因为奴婢是太后娘娘赏赐给您的婢女，比不上二位姐姐密切，是以，这些场合奴婢更要避嫌才是，便志愿留守家中。”
“今晨。秋红独留府中，却打扮素净，天然是女为悦己者容，而府中高低皆为宦官，能够让太后娘娘的亲信放下身材去吸引的，不消想也晓得是谁。”
萧长宁立侍一旁，一见太后这笑里藏刀的模样，心中便知不妙。
万安长公主，梁太后亲女。萧长宁与她的过节，恐怕得从上一辈争宠算起。
一墙之隔的花苑以外，“刚巧”路过的沈提督忽的听到本身的大名，不由脚步一顿。
沈玹微不成察地怔了一瞬，不由多看了她两眼，而后笑了声：“寿礼已备好，早膳过后让蒋射送你前去。”
“站住！你这个宦官之妻，放肆甚么！”万安长公主羞愤难当，一把拉住萧长宁的手腕，“说清楚再走！是不是沈玹阿谁寺人满足不了你，你便来勾三搭四！”
萧长宁吸了吸鼻子，走下石阶，不冷不热地朝他打了个号召：“虞抚使……”话还未说完，便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话问得奥妙非常。
老树着花，是宫闱深处秘而不宣之事了，只是不幸先帝骸骨未寒……
萧长宁面露难堪之色，垂着脑袋说：“我在东厂行动不便，且沈玹行迹诡秘，故而并未曾找到机遇。”
固然如此，萧长宁还是有些莫名地发慌，浑身好像被毒蛇盯过，从骨髓深处排泄寒意来。
“你倒是会说话。”梁太后神采稍霁。半晌，她摩挲动手中的檀木佛珠，单刀直入道，“前次让你办的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