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冒着热气的糕点,又缓缓将视野移到萧长宁故作淡然的面庞上,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萧长宁养的那只玳瑁猫。那日,他将困在屋脊上的玳瑁猫顺手救了下来,第二日便听到有小爪子挠门的声音,开门一看,那猫蹲坐在门槛外,面前摆着一条死透的小鱼,喵了一声,当作谢礼。
嫁入东厂仲春不足,萧长宁除了前次求取出府的手令外,的确从不主动踏入沈玹的住处,也难怪沈玹会曲解她有事相求才献殷勤了。
萧长宁跪坐一旁,将食盘搁在小案上,小声说:“没有,多亏吴役永日夜煎药,本宫已大好了。”
“写得不好,天然要扔。”说着,沈玹慢悠悠合拢无常簿,斜飞的剑眉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久闻长宁长公主书画双绝,可否请殿下屈尊写字一帖,供本督临摹?”
萧长宁被沈玹这架式弄得有些严峻起来,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他的册子,忐忑道:“本宫……但是说错了甚么?”
萧长宁闻言有些失落,仿佛满桌好菜都失了味道。未细思这股失落从何而来,她问道:“沈玹这几日在忙甚么?如此夜不归宿,吵嘴倒置的。”
憋了半晌,她实在忍不住了,指着沈玹的字评点道:“你的字……”说到一半,她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好丑’二字咽下,改口道,“像是门生的字。”
她摇了摇床头缀着的金铃,问:“内里何人鼓噪?”
好罢,她就不该同这个反应痴钝的人开打趣。萧长宁揉了揉小巧矗立的鼻尖,哼哼唧唧地说出了内心话:“这些日子,多谢提督的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