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有些可惜:“哎,不是要以资鼓励的么,如何扔了?”
也难怪,被卖到宫里来当宦官的,有几个当真读过书?萧长宁总算找到了些许自傲,固然本技艺无缚鸡之力,但论舞文弄墨,十个沈玹也不如她风雅。
萧长宁本身倒憋不住笑了:“本宫开打趣的。”
本宫才不是想见他呢!
黑犬委曲的‘嗷呜’一声,低头沮丧地出门去了。
憋了半晌,她实在忍不住了,指着沈玹的字评点道:“你的字……”说到一半,她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好丑’二字咽下,改口道,“像是门生的字。”
萧长宁也望着它,脑中不住回想起那‘宝贝’被这蠢狗吞掉的惨事,莫名心虚不敢看沈玹。
次日凌晨下榻,萧长宁坐在打扮台前打量着镜中的本身:养了几日病,神采倒红润了很多,精美的眉眼间灵气颇足。她特地换了身崭新的冬衣,熏了淡淡的香,兔毛领子裹着一截苗条白净的颈项,更衬得她不施粉黛的面庞清丽明艳,非常自我沉醉了一番。
沈玹淡然地玩弄刀具,对糕点视若不见。眼瞅着点心就要凉了,萧长宁有些心急,悄悄伸手将汤碗和糕点挪畴昔了一点,见他不动,又再挪畴昔一点。
“热一份过来,快。”
用完早膳,沈玹仍未醒来。萧长宁便回了房间,坐在西窗案几边练字,从端庄娟秀的簪花小楷练到行书,再变成狷狂尽情的草书,最后干脆拍了笔,抬头躺在柔嫩丰富的波斯毛毯上,心浮气躁地滚了两圈。
“无事相求。”她声音轻而软,但语气果断,视野不天然地望着窗外檐下滴落的雨滴,“本宫是来……向沈提督伸谢的。”
迈下台阶,她深深呼出一口白气,定了定神,这才下定决计似的抬手,悄悄叩了叩虚掩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