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这么干巴巴地去见他,约莫会很难堪罢。
萧长宁独安闲病榻上躺了几日,只感觉这偌大的东厂空荡非常,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寥寂。
憋了半晌,她实在忍不住了,指着沈玹的字评点道:“你的字……”说到一半,她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好丑’二字咽下,改口道,“像是门生的字。”
萧长宁被沈玹这架式弄得有些严峻起来,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他的册子,忐忑道:“本宫……但是说错了甚么?”
萧长宁有些可惜:“哎,不是要以资鼓励的么,如何扔了?”
她的眼睛潮湿且亮,沈玹侧首看她,问:“殿下又有何事相求?”
“出去。”沈玹的声音还是沉稳,无一丝长途驰驱后的怠倦。
沈玹饮汤的行动一顿,而后放下碗,极慢极慢地扯出一抹淡笑来。他慢斯层次地擦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小册子,而后又风雅至极地抬笔润墨,自顾安闲册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不一样的,此次并非谢你替我撤除秋红,也非谢你的披风,”萧长宁抿了抿唇,手指绕着腰上的香囊流苏,说道:“而是感谢提督不杀之恩。”
扣问之下,布菜的吴有福笑眯眯答道:“回长公主,提督五更天赋睡下,刚躺了不到两个时候,少不得要到巳时才起呢。”
又过了几日,凛冽的夏季悄悄囊括京师。深夜,不知何时飘起了冷雨,萧长宁拥着被子酣眠,朦昏黄胧入耳到门外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她被吵醒,揉着眼睛坐直身子,模糊看到窗外人影憧憧,有微小的灯光透入,在空中上投射出一层橙红的薄纱。
如此,展转到天亮。
甜汤和糕点很快热好了,萧长宁亲身送去了沈玹的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