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沈玹的声音还是沉稳,无一丝长途驰驱后的怠倦。
萧长宁一愣。
沈玹半散着长发,正坐在窗边的案几旁拭刀,而他身侧的炭盆旁,威风凛冽的大黑犬正竖着耳背,幽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萧长宁。
在本身善于的范畴,萧长宁一贯是慷慨风雅的。和沈玹闲谈之下,她胆量大了很多,眼中闪着一丝滑头,“本宫墨宝,非常人可得。”
萧长宁跪坐一旁,将食盘搁在小案上,小声说:“没有,多亏吴役永日夜煎药,本宫已大好了。”
沈玹坐在劈面,抱着双臂一笑:“本督并非常人,是殿下的丈夫。”
她的眼睛潮湿且亮,沈玹侧首看她,问:“殿下又有何事相求?”
不知过了多久,一院之隔的劈面模糊传来了声响,萧长宁这才放过被揉得喵喵直叫的猫儿,快速坐起,待到侧耳谛听之时,隔壁又归于安静了。
她摇了摇床头缀着的金铃,问:“内里何人鼓噪?”
执勤奉养的夏绿披衣进门,躬身道:“回殿下,是沈提督从徐州坐记返来了。”
黑犬委曲的‘嗷呜’一声,低头沮丧地出门去了。
沈玹一挑眉。
“写得不好,天然要扔。”说着,沈玹慢悠悠合拢无常簿,斜飞的剑眉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久闻长宁长公主书画双绝,可否请殿下屈尊写字一帖,供本督临摹?”
本宫才不是想见他呢!
萧长宁有些可惜:“哎,不是要以资鼓励的么,如何扔了?”
甜汤和糕点很快热好了,萧长宁亲身送去了沈玹的寝房。
萧长宁迷含混糊地想:只是之宿世病受他顾问诸多,这句‘感谢’一向憋着没机遇说,实在令人难以心安。
“热一份过来,快。”
沈玹喝了一口软糯的圆子汤,面色如常,连一丝嘴角的弧度也未曾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