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不好,天然要扔。”说着,沈玹慢悠悠合拢无常簿,斜飞的剑眉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久闻长宁长公主书画双绝,可否请殿下屈尊写字一帖,供本督临摹?”
萧长宁一愣。
萧长宁看着那册子,心一紧:听闻锦衣卫和东厂都随身照顾着‘无常簿’,特地用来记录监察百官言行,稍有不慎,便会因一言而开罪,招来致命的灾害。
她打扮好赶到前厅,厅中已布好了早膳,却并未见到沈玹的身影。
萧长宁有些不安闲地咳了声,端着食案进门来,冷静的将甜汤和糕点摆在案几上。
次日凌晨下榻,萧长宁坐在打扮台前打量着镜中的本身:养了几日病,神采倒红润了很多,精美的眉眼间灵气颇足。她特地换了身崭新的冬衣,熏了淡淡的香,兔毛领子裹着一截苗条白净的颈项,更衬得她不施粉黛的面庞清丽明艳,非常自我沉醉了一番。
本宫才不是想见他呢!
萧长宁也望着它,脑中不住回想起那‘宝贝’被这蠢狗吞掉的惨事,莫名心虚不敢看沈玹。
那矜贵又微怯的模样,与此时的长宁如出一辙。
沈玹嘴角笑意不减,悠悠落下最后一笔,用一本端庄的语气说着不端庄的话:“本督自掌管东厂以来背负骂名无数,可贵有殿下良言夸奖,需记录下来,以资鼓励。”
冬穗从隔壁偏房中伸出一颗脑袋来,手里还提着鸡毛掸子,回道:“另有呢。”
憋了半晌,她实在忍不住了,指着沈玹的字评点道:“你的字……”说到一半,她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好丑’二字咽下,改口道,“像是门生的字。”
“出去。”沈玹的声音还是沉稳,无一丝长途驰驱后的怠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