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坐在劈面,抱着双臂一笑:“本督并非常人,是殿下的丈夫。”
隔夜的雨水从瓦砾间滴落,在阶前激起穿石浊音。斑斓的玳瑁猫从窗台跃下,落拓路过,萧长宁一把捞住它,揣入怀中百无聊赖地揉搓起来。
本宫才不是想见他呢!
萧长宁被沈玹这架式弄得有些严峻起来,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他的册子,忐忑道:“本宫……但是说错了甚么?”
萧长宁踌躇了好久,起家开门唤道:“冬穗,你凌晨做的酒酿圆子汤和梅花糕另有么?”
她打扮好赶到前厅,厅中已布好了早膳,却并未见到沈玹的身影。
那矜贵又微怯的模样,与此时的长宁如出一辙。
又过了几日,凛冽的夏季悄悄囊括京师。深夜,不知何时飘起了冷雨,萧长宁拥着被子酣眠,朦昏黄胧入耳到门外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哎。”
也难怪,被卖到宫里来当宦官的,有几个当真读过书?萧长宁总算找到了些许自傲,固然本技艺无缚鸡之力,但论舞文弄墨,十个沈玹也不如她风雅。
这些日子沈玹不晓得在忙些甚么,已经连着好几日未曾回府了,四大役长也带出去了三名,唯有吴有福留守家中煎药熬汤。
沈玹半散着长发,正坐在窗边的案几旁拭刀,而他身侧的炭盆旁,威风凛冽的大黑犬正竖着耳背,幽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萧长宁。
他看了眼冒着热气的糕点,又缓缓将视野移到萧长宁故作淡然的面庞上,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萧长宁养的那只玳瑁猫。那日,他将困在屋脊上的玳瑁猫顺手救了下来,第二日便听到有小爪子挠门的声音,开门一看,那猫蹲坐在门槛外,面前摆着一条死透的小鱼,喵了一声,当作谢礼。
但是,就这么干巴巴地去见他,约莫会很难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