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阿姐。”小萧桓揪着袖子为莫非，“朕一贯是拿越抚使当半个母亲对待，要纳她为皇后，实在是……”
而此时，宫墙长道，严肃安好的慈宁宫前，一辆缀着金流苏的小轿缓缓停下。不稍半晌，轿前的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翻开，接着，一名系着嫣红刺白梅大氅的少女从车高低来。
萧桓还是有所顾虑，战战兢兢地望了沈玹一眼，不肯开口。
萧长宁早晨喝多了热粥，半夜内急憋醒，晕晕乎乎地翻开被褥爬起来，却发明身侧沈玹的位置空空如也。
一旁的沈玹冷眼旁观，俄然开口道：“想必是，太后娘娘逼皇上娶妻了。”
萧长宁一怔，脸一红，将解下的腰带丢在一旁，羞恼道：“沈提督就别笑话我了。”
“皇上和厂督都在议事堂呢。”因是面圣，林欢解了佩刀，但嘴里还是鼓囊囊地塞着酥糖等吃食，真是一刻也未曾消停。
沈玹却毫不包涵道：“先帝十三岁结婚，娶的也是比他年长一岁的梁氏。陛下因先帝新丧，婚事已被担搁一年了，当今结婚，并不算早。”
隔间是用屏风隔开的，里头放了一只洁净的马桶，乃是专门服侍仆人起夜用。此时天气微明，光芒阴暗，萧长宁打着哈欠睡眼昏黄地去处理内急，全然没看到屏风后的马桶旁站着一道熟谙且高大的身影，并伴跟着模糊的流水声传来……
萧长宁不甘道：“越瑶固然年纪大了些，脾气也过于豪放坦直，但好歹是将门以后，手里又握着锦衣卫北镇抚司，如何不能庇护皇上？”
她呆了一会儿，方揉着眼，下认识地摸了把身侧的位置，还不足温，沈玹明显是刚起不久。
萧长宁点了点头，让夏绿留在外头候着，本身缓缓迈下台阶，入了议事堂。
萧长宁此次学乖了，不再胡乱地上前拥抱他，而是老诚恳实地为他宽衣解带。
门一推开，数双眼睛便落在了萧长宁的身上。本日可贵四大役长都到齐了，沈玹坐在次席，望向萧长宁的眼神通俗如墨，弄得她脸一热，又想起了昨晚同榻之时若即若离的含混……
啧，萧长宁到底在等候甚么？
比及屋内只要他们三人，萧长宁方道：“现在皇上能够说了。”
沈玹倒是笑道：“皇上何其无辜，殿下要这般坑他？”
“听闻太后将梁幼容接入宫来教养，本宫筹算明日进宫一趟。”萧长宁望着排闼而入的沈玹，当真道，“一来是祭奠将近，本宫得摸索摸索太后的风声；二来，本宫倒想看看那梁幼容究竟是个如何母夜叉般的人物。”
沈玹目光深沉，悄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皇上不是一向等候臣与长公主琴瑟和鸣么？”
“对你的事也很上心啊。”萧长宁笑眯眯地回嘴，“这不是担忧你祭奠出题目，才想着去摸索太后的口风么。”
萧长宁好笑道：“与寺人如何做伉俪？除非沈提督真如本宫所想那般，并非真寺人……但真若如此，你便犯了欺君之罪，怕是有大祸临头。”
萧桓被他阴沉的语气吓了一跳，泪渍未干，惶然道：“杀、杀……”
沈玹解下佩刀挂在榻边，居高临下地俯视萧长宁，笑道：“殿下对皇上的事倒是挺上心。”
萧长宁取出帕子来给他拭泪，又不动声色地望了沈玹一眼。沈玹会心，朝役长们抬抬下颌，表示他们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