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瑶?”萧长宁不成置信道,“你不是在开封吗?”
马背很高,萧长宁仰得脖子发酸。沈玹不明就里,沉吟半晌,还是于马背上俯身,尽量与她保持平视。
就在此时,一骑飞奔而来,哒哒的马蹄声突破了夜的沉寂。守门的禁卫军严阵以待,执戈拦在马前, 喝道:“甚么人夜闯宫门?”
十一年前,他和阿姐几乎死在妒忌成性的梁太背工里,却前后被她的侄女救了两回。不得不说运气兜转,造化弄人。
萧长宁骑在马背上,靠在沈玹怀中,忍不住感慨道:“提及来,本宫真要感激你,若不是当初你逼着本宫练习防身招式和御马之术,本宫也许早没命了。”
“皇后,朕穿好了。”萧桓穿戴整齐站在梁幼容面前。他看到梁幼容湿红的眼睛,微微一怔,嗫嚅道,“皇后,你哭……”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异口同声:“甚么也没瞥见!”
萧桓的确不记得了。
她的声音很小,仿佛风一吹就散,但沈玹还是听清楚了,嘴角扬起一个不甚较着的弧度。
暗中从她身上褪去,月光清冷,暴露女锦衣卫娟秀又豪气的容颜。
“我晓得你很强,非常强,可……”萧长宁望着远处模糊可现的北镇抚司,后怕地说,“可若你有甚么不测,本宫会痛苦一辈子。”
“臣妾……没事。”梁幼容踉跄一步,倚着门框勉强站稳。她闭了闭眼,睫毛颤栗,脸上残妆未褪,但嘴唇还是白得吓人,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首。
“去哪都好,趁夜分开这,躲起来。”梁幼容推了萧桓一把,催促道,“快!”
殿外的宫道旁拴着一匹骏马,乃是她来时留下的。
沈玹这才面色稍霁,又放软腔调,对一旁的萧长宁道:“殿下在北镇抚司稍作歇息,明日寅时,在慈宁宫前汇合。”
她的力量很大,萧桓被她抓得有些疼,怔愣道:“去……去哪?”
“嘘!你小声点。”
沈玹端骑在高头大顿时,气势逼人,染着血迹的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看着越瑶冷声道:“尊卑有别,越抚使还是不要对殿下搂搂抱抱的好。”
“皇后娘娘?”梁幼容一身是血,又受了重伤,禁卫们举着火把打量了好一阵才认出她来,顿时骇然道,“您如何伤成了如许?快宣太医!”
萧长宁讶然,“你孤身前来,我还觉得霍骘已被你措置掉了。”
“一人前来。”
深宫中静如死水, 仿若暴风雨前的沉寂。
就在此时,数箭飞来,将还将来得及斩杀皇后的侍卫们尽数射倒!接着,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越瑶和萧长宁各领着一千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赶来,将反叛的梁太后等人尽数包抄!
在梁幼容的催促下,萧桓怀着庞大的心境跨上马。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腐败,于马背上俯瞰梁幼容,果断道:“皇后的拯救之恩,朕不会忘。”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也是一个大雪天,太后娘娘痛失爱子,整天烦闷,父亲便将年幼的我送进宫伴随娘娘。有一天夜里,我在宫中迷了路,逛到一间陈腐僻静的杂物间,俄然听到里头模糊传来衰弱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