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容俄然有些哀思。
“你不晓得吧,明天是朕的生辰呢,不要说这类话好不好?”萧桓蹙着眉,眼里出现水光,伸手扶起叩拜的梁幼容,委曲道,“皇后永久是朕的皇后,除了朕的身边,你那里也不成以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长宁瞳人一缩:“你们……”
梁幼容头一次如此茫然,进退维谷,举步维艰。她想回绝,却又不忍回绝,十年前的初见,十年后的姻缘,哪怕热血凉透,这拘束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皇后。”萧桓从藏身的屏风后转出来,大步向前扶住梁幼容纤瘦的身姿,略微沙哑的少年音中有较着的担忧,道:“朕在这呢,有甚么话,你躺下同朕说。”
这是萧桓第一次叫她‘容姐姐’,很密切,可梁幼容却无一丝旖旎心机。她只晓得:萧桓说在抓到霍骘之前不会动太后,并不料味着今后不会动她。
萧桓仿佛并未重视到她这个小小的失态,还是满目迷惑,一派天真道:“可据朕所知,沈七乃是东厂提督沈玹之旧名,而沈提督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叨教女人,何来死于太后之手一说呀?”
很快有宫婢呈了茶点上来,萧桓亲身捧了一杯茶水递给玉蔻,暖和地笑问道:“女人是河浑家?”
萧桓这副脆弱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初见之时的场景:孤傲,无助,又不幸。
萧桓赶到坤宁宫时,肩上缠着绷带的梁幼容正强撑着身材要下榻,约莫牵涉到了伤处,她咬着惨白的唇,眉头紧蹙, 额上排泄精密的汗珠。几个宫婢谨慎翼翼地搀扶着她, 担忧道:“娘娘, 您的伤还没好呢, 还是躺着安息吧!您想要甚么东西,奴婢们替您拿。”
实在是过分于匪夷所思了!
这个恩赏对于戋戋宫婢来讲,实在是太重了些。玉蔻缓慢抬眼看了萧桓一眼,又很快垂下眼去,安静道:“奴婢双亲皆已故去,贫寒之人,不敢受此大礼。”
养心殿内, 萧桓沉默着坐在案几后,将手中的密信折好扔进炭盆中。
“是!”那不着名的暗卫抱了抱拳,缓慢地消逝在门外。
她晓得树倒猢狲散的事理,太后谋逆的罪名一旦坐实,梁家便会完整垮台,连她也不会幸免。她并不悔怨本身在最后一刻挑选站在了萧桓的身边,但她很惭愧,因为她成了梁家的罪人。
梁幼容从小习武,对伤害有着超乎平常的灵敏度,比方此时,她明白萧桓是动了杀心的,他的杀意埋没在纯良有害的表面下,埋得很深,恨得也很深。
萧桓还想再劝她两句,思路却被内侍的嗓音打断。
萧长宁道:“但是,你是如何做到的?在你替代他之前,他已经在宫中做了三年多的寺人,有很多人熟谙他、见过他,光论边幅……你是如何瞒过统统人的?”
梁幼容望着他,又反复了一遍:“陛下,太后如何了?”
东厂内。
偏殿中,见到萧桓的身影呈现在门外,玉蔻温馨地垂首膜拜,低声道:“奴婢玉蔻,叩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