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萧桓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劈面前矗立的沈玹道：“阿姐没随你入宫么？”
落座后，萧桓抬臂虚扶：“众爱卿平身，沈提督不必膜拜，长宁长公主身怀六甲，亦不必施礼。”
此言一出，萧长宁愣了，朝臣也愣了。
萧长宁惊诧道：“你……你将本身假寺人的身份坦白了？在这个时候？”
“荒唐！太荒唐了！”
“厂卫合一，减少权柄，我还觉得你会回绝。”马车摇摆中，萧长宁倚在沈玹怀中，深思半晌又自我否定道，“不，不能回绝，总要给桓儿一个台阶下才行。”
沈玹长眉一压，反笑道：“承蒙皇上抬爱，臣鄙人，没有甚么鸿鹄之志，偏安东厂一隅便足矣。”
沈提督‘临威不惧’，反而搂住她的腰切近本身，在她耳畔哑声说：“长宁，好久未曾碰你了。”
萧桓一时无言。
长宁长公主有孕的动静在宫中不胫而走。
沈玹眸光一寒，较着不悦。
“就这么笃定？”
这但是件天大的奇事：长公主在嫁给一个寺人后, 竟然有孕了！
欺君之罪……自东厂建立以来，死在‘欺君之罪’这项罪名之下的重臣权戚还少吗？
沈玹不置可否，只将她拥入怀里笑道：“摆布不成能瞒一辈子。”
言外之意，便是要削去沈玹东厂的权柄。
萧长宁一噎，冷静扭过甚不说话了。
“不管如何，本宫挺为你高兴的。”说着，萧长宁闷哼一声，捂着肚子道，“哎，又踢我了。”
出乎料想的是，沈玹并未回绝，沉声道：“全凭皇上做主。”
萧桓沉痛道：“本相就是如此！君无戏言，沈提督有功无过，现在成了朕的姐夫，信赖对朕更是忠心耿耿了。”
沈玹嗤笑一声，冷酷道：“皇上想让长宁躲在洗碧宫生下孩子，再想体例瞒过群臣, 说这个孩子是东厂捡来的养子？”
“陛下这是如何了！”
沈玹抬起锋利的眉眼, “公之于众便公之于众, 这是臣与长宁的孩子，不必躲躲藏藏。”
对此，朝中的老固执俱是敢怒不敢言。
“先尝尝看吧。”越瑶道，“归正我没经历，他也没经历，瞎折腾啦。”
见萧长宁投来迷惑的目光，沈玹轻笑一声，扬眉道：“因为我手上，有皇上最想要的东西。”
若说能让萧桓方寸大乱的，约莫也只要梁幼容了。
御史中丞上前一步道：“皇上，沈提督冒充寺人进宫，掌管东厂，数年来权势滔天不肯释权，煞星冲撞紫薇，其狼子野心已是若揭！老臣恳请弹劾沈提督欺君之罪，当处以极刑！”
萧长宁欺身环住他，用鼓起的肚子顶了顶他健壮的腰腹，恐吓道：“到底如何回事，你说不说？”
“天然晓得。”沈玹道，“明枪暗箭亦不能使我畏缩，又何惧口诛笔伐。”
沈玹岿然不动，抬起眼来扫视群臣，嘲笑道：“僭越？当初本督清理叛臣逆将，处理外忧内患之时，诸位可不是这么批评的。何况天子未至，你们便急不成待地给本督扣罪名，越俎代庖，殊不知谁才是‘僭越’？”
说是厂卫合一，约莫是想操纵锦衣卫减弱东厂权势，相互制衡，两虎相斗。
沈玹提示她：“对食，你忘了？”
这便是委宛地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