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粥,她谨慎翼翼地用细柄的小银勺切开金丝糕,并未发明中间藏有甚么奇特的东西……
总不至于让她站着用膳罢?莫非这是要借一场‘鸿门宴’,杀杀本身的娇纵之气?
沈玹拿起案几一旁盛放的湿帕子,慢斯层次地擦了擦手,道:“东厂之人久经练习,行动敏捷,用饭亦是如此。”
“别看了,没毒。”沈玹突如其来地出声。
沈玹这是在甜食里埋没了甚么玄机?
听着她连续串地发问,沈玹气定神闲道,“我没有逼迫女人的癖好,分房而睡能够,但炊事出行,须与我作伴,不成避着我。记着,在外人眼中,你毕竟是本督的妻,新婚第二日便拒分歧食,未免闹得过分,落人丁舌。”
萧长宁眼神庞大地望着本身面前空空的粥碗,扯了扯嘴角晦涩道,“本宫……吃饱了。”
待萧长宁窈窕的身姿消逝在天井中,屋内的暗影处拐出一个微胖的身躯,恰是以炼毒和厨艺著称的白虎役役长,吴有福。
沈玹不疾不徐道,“哦?长公主不对在那边?”
萧长宁最不喜沈玹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蹙了蹙眉,细声软语地回击,“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宫不该使小性子与沈提督分家,未尽老婆本分。”
陪侍的小寺人很快将早膳呈了上来,两人的食案上皆配三菜一粥,不过是驴肉火烧、切片酱肉、上汤白菜和鸡茸粥之类,家常得很,远不及御膳房做的精美。
南阁?那不是就在沈玹寝房的劈面,只隔着半个天井?
沈玹将湿帕子整齐叠好,放在一旁,漫不经心道:“长公主的炊事,皆是白虎役役长吴有福亲力筹办。”
萧长宁拿不准他是甚么意义。
该来的老是会来的。萧长宁放下碗勺,红唇轻抿,有些尴尬地扭过甚,“昨日……是本宫的不对。”
萧长宁赶到前厅的时候,沈玹正坐在上席,支棱起右腿,右手随便地搭在膝盖上,姿势严肃而傲慢。见萧长宁扶着门扇踟躇,沈玹眼也未抬,只沉声道:“东厂辰时定时用早膳,现已辰时一刻。”
虽心中万般迷惑,萧长宁还是悄悄松了口气,点头道:“只要提督以礼待我,甚么都好说。你且放心,一日三餐,出行走动,本宫都答允你。”
他究竟是如安在半刻钟的时候内,悄无声气地风卷残云的?
这是在提示她来晚了。
明知故问!
金丝糕……警告?
沈玹仿佛找到了兴趣,好整以暇地看她,“你且放心,毒、药和香料,他还是分得清的。下次若长公主赏光,本督将四名役长举荐给你熟谙。”
闻言,吴有福忽的抱拳,“部属恭喜大人。”
闻言,沈玹极低极低地笑了声。
萧长宁‘哦’了一声,鼓足勇气试着同沈玹拉拢干系,找了个话题,“你们东厂的厨子是谁?菜肴固然简朴,但胜在味美,回味无穷。”
“……”
萧长宁只好又重新坐下,微微侧首望他,水灵的眼睛亮汪汪,像是某种荏弱的食草植物。
说着,她迫不及待地起家,想归去看看虎魄是否受伤。可才走了两步,她又想起甚么似的,微微踟躇,欲言又止。
吴有福但笑不语,温温吞吞地转移话题,“不知长公主此番归宁,又会给我们带来甚么欣喜呢?”
半晌,他站起家,高大的身影如山鹄立,一抹斜光打在他微勾的嘴角上,明显在笑,却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