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国境熟行医必必要登记在册，哪怕是赤脚铃医也不能遗漏一个，名册交由医署卖力兼顾，同一派发行医资格证明。这证明的门槛很低，平常赤脚铃医也能拿下。有了证明就能从官府支付医署医者编撰的医书，上面会有很多常见病症的药方，医者对此乐见其成。
林素的痛苦泉源也源于此。
夹在中间如同一尊被运气推着走的木偶，复苏又有力看着众生在泥沼内里挣扎沉湎。
只是——
不过，林素有些天赋，比蝼蚁好很多，起码跟本身是同类，盟主也情愿跟对方真正推心置腹，说些内心话：“安之，莫要让我绝望。”
目前还没人会招魂手腕。
盟主哂笑：“你安知违背了？”
医署世人开初不附和门槛这么低。
决定胜负的关头在医署，在医者。
“……或能用言灵加以神魂刺激？”
“盟主可有想过病种失控的了局？”
中部盟军派人去取陈腐病种，康国境内也悄悄行动。医署太医令董道收到一封奥妙来信，他不成置信揉眼睛看了好几遍，随之而来的是无边肝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神采乌青，一众门生被吓得哆颤抖嗦。
刚才的影子钻出暗影，逐步扭曲成林素的模样。林素站在角落，一瞬不瞬盯着盟主。共同此情此景，竟有几分冷风嗖嗖的诡谲之感。
“……这帮挨千刀的鬼东西！怎就不能消停几日？”董道心下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祸首祸首抓过来剥皮拆骨，亲手做成门生练手教具！
按照董道指定的杏林医士行医品德手册，这算得上是忌讳。等闲触碰忌讳的杏林医士一旦被人揭露会遭到官府通缉，轻则遭受鞭刑剥夺行医资格，摈除出境，重则小命不保。
林素堕入长久的沉默。
一众杏林医士：“……”
董道心中发苦。
“你说病患脾气癫狂且莫名嗜血，还会伤人道命？此种怪症，闻所未闻……”在场杏林医士算上董道也就十五人，其他不是在外轮值行医就是随军出征，场面看着有些清冷。
林素白着一张脸。
林素瞳孔细颤。
“……实在不可，不如让我亲身去疫区一趟？没有病案，光做在这里想能想出啥？”说话的杏林医士表面也二十出头，发髻却灰白一片，周身气质暖和如水，有着安宁民气的力量。她主动发起去疫区，董道心中打动佩服却只能婉拒她。疫区，就在他们脚下啊！
他眸色暖和望着林素。
说到底，林素身上还是有太多牵绊割舍不下，是以顺从。倘若他全族死了个精光，世上再无一个血亲，天然不会顺从。盟主轻描淡写下定论，林素欲辩论却只能囫囵吞进肚。
夜深人静，帐内烛火摇摆。
“甚么了局？”
王庭带头在康国境内正面鼓吹，近十年下来，医者在康国官方处境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最典范的就是哪个杏林医士想收良籍人家孩子，人家父母不会赶人而是奉为座上宾。
这位盟主想要的向来不是一个空壳。
被人驳了面子，盟主也没暴怒，只是看着本身的手收回嘲笑：“安之还是年青，牵绊太多了，才会不懂我的苦心……他会明白的。”
“……安之，让这些蝼蚁懵懵懂懂，无知无觉地过完一辈子，何尝不是一种慈悲？你如果真正慈悲，就该这么做。让他们没法思虑，让他们没有精力思虑，让他们不去切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人的差异有多大，他们才气获得真正幸运。安之，你说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