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进门就听到寝室里的笑声,长生松了一口气,正在门口等她的小维迎上来,小声说:“奴婢一大早趁李嬷嬷没起来,先给可乐和可喜偷偷送了些肉包子吃饱了,又让她们藏了些点心中午吃。厥后厨房派人给她们送饭,两人推说病了不起床不用饭,李嬷嬷跑去不敢再脱手打,只胡漫骂了一气,两人只蒙头睡觉不睬,李嬷嬷无可何如只得走了。女人,大少奶奶在时,都不准人吵架我们,但是她李嬷嬷仗着陆奶娘撑腰,对我们姐妹和可乐可喜不是打就是骂,我们都盼着赶走这个恶婆娘!”
大抵锦姝对她印象不错,她又笑得东风和熙,锦姝倒也不架空她。谢明珠略问了几句她的功课,又说:“姝儿想去姑母家里玩耍吗?”
第二天下午,谢明珠临走前带着十二三岁的宗子裴子骏来看望锦姝,已经算是少年的裴子骏一身天蓝色绣花软缎夹袍,腰间墨色丝绳上悬着莹润的羊脂玉佩,面庞漂亮白净、虽有些冷傲却举止彬彬有礼,倒是一幅世家公子的好模样。
大抵明天的晚宴惊吓了锦姝,午宴也没再聘请锦姝插手,只派人送来了一桌丰厚的酒菜,说是老夫人请太姨娘替她陪着周女人和大蜜斯一起用,算是报答昨晚的事,长生当然要做出受宠惹惊的模样,有美食吃又不是甚么好事。
紫葫猜疑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是晓得李嬷嬷还背过人吵架过这两丫头吗?却不知长生内心做何筹算,也不敢多嘴。
太姨娘正在屋里等她,也不避讳秀儿,直接就说:“如何好好的可乐和可喜两丫头就病了?本来也没甚么,大蜜斯还小,歇两天不上课也无没甚么,关头是明天老夫人刚训戒过她们,你说没打没骂的如何就一病不起了?真不争气!老夫民气善,若晓得了心机必定不痛快,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谢明珠有些难堪地一笑,把儿子往前推了推:“不怕,姑母经验她!你子骏哥哥会庇护你的,有甚么好吃的也会先给你吃?对不对子骏?”
紫葫内心一凛,从速应了去正屋传话,长生自起来快速梳洗了,此时天还未大亮,她来到东跨院,秀儿迎上来:“女人请,太姨娘正等着女人!”
满院的人一齐掩嘴而笑,锦姝拉着长生不肯放过:“媳妇到底是甚么呀?为甚么你们要笑?”
裴子骏稚气未脱的脸竟然莫名地红了,有些别扭地拧过甚去,长生有些好笑,心头涌上一股奇特的感受,想起宿世的婚礼上为了营建氛围常常播放的男女童声对话。
不知谢明珠的话是成心还是偶然,倒与这段话的确如出一辙。谢明珠打量着锦姝精美粉嫩的小脸,悄悄地笑起来:“姝儿,长大给子骏哥哥做媳妇好吗?”
就假装忧愁的模样说:“这两丫头明天是有些惊骇,可厥后好了呀,传闻还吃了点心,喝了热茶,许她们睡觉压惊,应当没事了。或许是早晨睡觉蹬被子着了凉吧?家里有高朋,先别奉告老夫人让她内心添堵,依我所见,不如对外说姑奶奶心疼侄女,特地求了老夫人准她两天假不消上学,等明个姑爷和姑奶奶走了再奉告老夫人吧?”
世人再次大笑,长生内心却怪怪的,裴家现在恰是烈火烹油鲜花招锦普通的日子,谢明珠的家公裴寂为李渊宠臣,是炽手可热的权相,丈夫裴逊虽居次倒是独一的嫡子,传闻也居高位,裴子骏是真正的嫡子嫡孙,锦姝父母皆是庶出不说,清澈与明珠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姐并不亲厚,何况锦姝活着上眼里又是个病孩子,如何说也配不上裴子骏,年事也不是很相称,谢明珠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