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计十二道菜,算上酒水,遵循大燕的时价,一桌饭菜约莫一两八钱银子。”
咯哒咯哒……
一道事物从男人的头顶上飞速而来,眨眼间便狠狠的砸在了男人的面门上。
两位中年男人与一对少男少女从府中快步而出。
身后的甲士,收笔、躬身,回道:“算出来。”
本来他便是传言中,朝廷派来检查乌盘龙王庙补葺一事的督办!
如此令行制止,来者虽不过数十人,却也给了这乌盘城中多数没见过甚么世面的老百姓们,一股堵塞般的压迫感。
“苍羽卫!”一声惊呼从人群中响起,本就寂静的丰谷街跟着此音升起,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当然这得除开那男人拾阶而上的沉重脚步声。
“小傻子,你给我说说你是如何想通这事情的。”他瓮声瓮气的问道。
“但荣幸与不幸倒是相对的。”
“只可惜...”说道这处,他又话锋一转,很有些可惜的言道:“父辈未曾庇荫也就罢了,反倒拖累了你们这对檀郎谢女,大楚的无涯书院是去不成了,但我大燕的诏狱倒是能够例外请几位走上一遭。”
当为首的男人翻身上马,迈步走到赵府的府门前时,便有目力极佳者一眼便瞥见了男人腰身银甲裂缝间挂着的那枚令牌――一张青铜铸成,刻有篆体的“羽”字令牌。
魏来挠了挠头,羞怯不语。
这时,一声金属碰撞之声响起。
男人的目光在吕观山与赵共白的身上只逗留了半晌,便超出了二人,看向身后的一对“金童玉女”。
当听闻此言,赵家父子以及吕砚儿都是神采一白,身子有些发软,唯有那吕观山尚且能安闲而立,面不改色。
而这统统的始作俑者――一名胯下一匹白鬃五花大马,身着银甲,腰挎长刀,背负弓弩的男人不急不忙的拉住了缰绳,停下了座下的战马。
这话说罢,赵天偃当下便是神采一变,他的声音不觉高了几分:“甚么意义?”
然后孙大仁学着他爹那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朝着魏来竖起了拇指:“魏来,你可真是个风趣的傻子。”
百姓们被这一群甲士出场的气势所慑,虽多数看不明白这男人到底要做甚么,可却也并无一人敢出言打断。
走到赵府门口的男人摘下了本身的头盔,暴露了其下那张有些年事的脸。
右边的男人身形略微发福,穿戴斑斓长袍,腰间悬着的玉坠上刻有麋鹿白兔之相,头戴的玄冠正中镶有白脂玉一枚。
“一桌菜一两八钱,这从府中摆到府外,从街头又摆到街角,少说也有两百桌吧?这很多少钱呢?”男人又问道。
大燕朝夙来法度峻厉,到了现在宁宇帝的手中,更是变本加厉。曾经便有一名贵爵之子,因为在私家宴会上说过些辱上之言,被人参上了一本,因而便被扣上了谋逆之罪,连累了九族足足一千七百余口人。此等惨案,纵观史料,亦是亘古未见。
“哼。”男人明显见多了如许的场景,也很享用旁人畏他如虎的尊崇感,他嘲笑一声,言道:“苍羽卫夙来最讲端方,诬告朝廷命官的事情,鄙人可没有那胆量。”
这话方才落下,耳畔便忽的传来一道破空之音。
但他们听得逼真的是――
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了长凳上,他的目光在四周满脸惶恐的百姓身上一一扫过,然后便落在了府门外那被他冲撞而散落一地的饭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