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刺客的弯刀掠过宫凛护心镜,俄然变招直取喻浅咽喉。
"朱雀门驻军三千,玄武门弩兵八百。"女帝将冕旒悄悄放在御案,指尖抚过案角新补的漆痕。
喻浅俄然挽剑横扫,斩断诡计偷袭宫凛的刺客手腕。
喻浅俄然抓住滚烫的香炉砸向周刺客面门,火星扑灭了那人袖口埋没的引火绒。
"别碰伤口。"宫凛声音发紧,剑柄抵住喻浅后腰帮她站稳。
更多黑衣人从梁柱暗影里钻出来,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
宫凛的剑终究穿透贰心口时,这刺客俄然咧嘴暴露染血的牙齿,左手袖箭对准喻浅佛门大开的右肩。
吴侍卫的刀哐当落地,韩将军咬牙收枪,重甲卫如潮流分开条通道。
她的剑法竟带着塞外马队的狠厉,那是十年前陪皇兄征讨北狄时偷学的招式。
"追。"喻浅在周刺客身影消逝的刹时开口,沾血的指尖划过韩将军的玄铁护腕。
当触到某片逆鳞时,她俄然发力按下,暗格里滚出个描金木盒——盒中半枚虎符闪着寒光,与吴侍卫腰间那枚断裂处完美符合。
宫凛的剑穗无风主动。
垂拱殿的门在这瞬被铁甲卫撞开,韩将军的玄铁枪破风而至。
宫凛的剑势已乱,肩甲裂缝排泄暗红。
殿外金铁交击声突然逼近,吴侍卫反手劈落两支破窗而入的羽箭。
她借着碎剑反推力后仰,周刺客的刀尖挑落三寸青丝,九尾凤钗当啷坠地。
韩将军的枪尖停在周刺客喉前三寸,闻言猛地转头,玄铁面罩下传出闷雷般的低吼:"陛下三思!"
那人的刀疤在雪光里扭曲如蜈蚣,右手指节上冯侍郎送的翡翠扳指闪过幽光,左手却悄悄将个靛蓝色瓷瓶塞进宫女染血的衣衿。
三年前平阳郡水患时被山石划开的旧伤正在渗血,方才强行窜改剑势的行动扯裂了刚愈合的皮肉。
"退开!"周刺客的刀刃在李宫女颈侧压出血线。
二十步外,韩将军的玄铁枪已挑飞最后三名刺客的弯刀。
宫凛俄然高出半步,用身材挡住女帝右肩佛门。
宫凛接住喻浅因脱力后仰的身子,掌心触到她后背温热湿意。
殿外终究传来重甲兵奔驰的震惊,但比来的刺客离女帝只剩七步——
喻浅抬手摘下冕旒,十二串白玉旒碰撞出清越声响。
风雪从破裂的雕窗灌出去,吹散满地燃烧的舆图残片。
北狄狼头纹在血槽里若隐若现,刀刃却清楚是江南锻造局客岁失窃的百炼钢。
寒光破空声打断了他的劝止。
那是三日前李宫女擦拭时不谨慎磕碰的。"诸位要选哪条路?"
"设防图是假的。"喻浅俄然轻笑,剑尖挑起案上密信掷向火盆。
女帝发间沉水香混着铁锈味缭绕鼻尖,他低头瞥见本身剑穗上沾着靛蓝色血珠,而远处梁柱的箭簇正缓缓排泄暗红。
宫凛瞳孔骤缩:"不成——"
风雪卷着血腥味扑进大殿,宫凛的剑锋垂在身侧。
喻浅手中的礼器毕竟不敌百炼钢,剑身回声而断。
女帝半个身子倚在侍卫臂弯里,金丝团龙纹的衣料下透出温热湿意,龙涎香里混着淡淡的铁锈味。
"放他们出宫。"女帝俄然开口,惊得吴侍卫手中染血的刀都晃了晃。
周刺客拖着李宫女退向梁柱暗影,靛蓝色血痕在白玉砖上拖出蜿蜒印记。
李宫女最后的惊叫被风雪淹没前,喻浅看到周刺客转头望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