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定国公府。
不管身后追着娇声不竭的红椽,高大的男人走得缓慢,眨眼睛就没影儿。
淡粉的唇角弯了弯,他笑了下,嗓音还是安稳又沉着:“呵~”
长公主不在,她也顾不得旁骛,张口就言长公主病了,哀告世子爷快快去看看。
究竟上,漠北那边的事儿事关严峻,容不得后代私交搅和。
但周斯年到底对萧媛狠不下心,虽叫人看住了朝晖堂,却也只是囚禁了她本人以及斩断朝晖堂传出跟漠北的联络,并未限定朝晖堂的下人有事来找他。
方嬷嬷一见他过来,双膝一软就跪下来。
现在即位五年,漠北的兵权早已握在手里他还是放不下心,总隔三差五拿漠北的事儿刺探定国公府。
外头的粗使嬷嬷看得紧,出不去主屋的大门,萧媛是又气又恼。
侍剑等人追来,只见一人一马,直奔都城西边而去。
长公主却不肯放他,见他扭头,她一甩广绣宫装裙摆,摇摆生姿地从主位上走下,行至周斯年跟前挡住:“囚禁本宫?斩断漠北的动静?”
新皇,也就是惠德帝。
将匕首猛地往桌面上一掷,她抓起桌上的瓷器玉器便往地上砸,砸了个稀巴烂!
高大的红色骏马抬头斯斯嘶叫,四只蹄子哒哒哒地乱走几步。周斯年抓着缰绳,部下一拍,高大的骏马超出半人高的马厩门板,冲出后门。
静若寒蝉的下人们缩着脖子,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儿。见着自家主子发怒,方嬷嬷赶紧偷看了几眼垂眸守在一旁没甚动静的张嬷嬷,想提不敢提的,急得脑门子都是汗。
握瑾居不日里是不是才收进了一个叫芍药的?
后院,抱着马鞭打盹儿的小马童被声响惊醒,见世子爷过来,吓了一跳,连滚带爬过来施礼。
周斯年嗤笑,堂堂一国之君,诡计阳谋不见,总拿些后宅妇人手腕恶心人,实在好笑!
方嬷嬷左思右想半天,踏入了出去。
“不是说病了?”周斯年深吸一口气,清冷的嗓音凉如秋水。
周斯年抿着唇,心中狠狠鄙夷本身,他对萧媛就是做不到完整狠心!
周斯年垂放在身子两侧的手,刹时握紧了。
“呵,周斯年,这么多年了你晓得你多可悲么?”
公然不出他所料,此次的事儿,还是与宫里头的那位脱不了干系。
半晌,他忍不住站起家。
她说:“周斯年,你真是好大的本领呀……定国公府的堂堂世子爷,跟一个嬷嬷发甚么神威?”
五年后,又顺利将漠北的兵权抓到了手中。
传闻还是老夫人身边贴身服侍的,方嬷嬷恍惚地想起芍药那略带骄贵的模样,冷静气得咬牙。
彼时,周斯年还在措置漠北那边儿递来的暗部动静。
“来人!”
她跟在长公主身边也有二十四个年初了,从奶娃娃看到现在。说句不入耳的,思雅公子再好,那也都死了近十年了。情情爱爱管不了一世繁华,主子后半生的依托是世子爷,主子如何就不开窍呢?!总揪着一件旧事儿几次闹腾,世子爷就是最深厚的情分也该耗了个洁净!
张扬的裙摆顺着她极速的回身划出一到锋利的锋芒,长公主渐渐切近他,狭长的凤眸闪着不知是歹意还是对劲的光。她贴着周斯年的耳侧,悄悄吐出一句话:“以是,别做无谓的事!别妄图了,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