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月洞门就进了园子,只见右手边一树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白里透粉,如同怀羞的少女。每一束花枝都缀着一纸裁生长条形的绿笺,不过一指长,藏在绿叶里头,乍一看几近辩白不出。
每一书案都设有文房四宝,又一香炉,厥后一人两人或三人,或对卷空思,或笔走龙蛇,虽似考场,却一派恬然安适之意。
一时戛但是止,她内心一阵可惜,转头却见小厮来催,“已三炷香了,二位还未动笔?”
握笔的阿谁更是瞋目相视,直步逼来,眼瞅着一副打人的架式,忽一下变了脸,讶然叫了句“杨兄”,嘲笑迎上前来。
一语令她惊诧,望他只是微微眯眼,好整以暇又一本端庄的模样,令人恼不得又笑不得,只好微微屈膝纳了个福,“请大人指导。”
转头看那头一柱香早已燃尽,香灰都已冷了好久。
复苏中沉迷。
不尚贤。
问她,“何解?”
那厢人将半数的纸笺翻开,悄悄一笑,递给她。
来人一顿,抬手题了“九方斋”三字。
她原已筹算好不在乎他说甚么,可这话滚过耳膜,却叫民气头一暖。
不料他将扇子往桌沿一压,微微勾唇,望她道:“拜师,我点拨你。”
“此题不好。”她借话讳饰,“当类大同,为目标,难为手腕。”
他打着哈哈,瞧见背面跟着个女人,便敏捷转移了话题,“这位是……”他打量那女人,隔着面纱也见气度无双,只确确然是女人的打扮,当不是他夫人,因话头一顿,等着他先容。
“杨兄。”他拱动手过来见礼,面上略有羞色,“杨兄也来了?”
一起折转,竟还又遇几个了解者,相互号召几句,到找到空书桌,已有些时候。
只要近处一隅有些奇特,那三人一起的,却一个拿笔两个抢,墨汁甩得四周都是,目睹就要打起来了。
他引经据典娓娓道来,初时讲她晓得的,她临时在心中一笑,厥后便越讲越偏,垂垂便由不尚贤引出了整部品德经,是以有些听也听过的书里的故事和文章他也拿来讲,令她听得垂垂出神,目不转睛的跟从着他,恍忽又到了秦陆离与她讲书的时候,她听得当真而兴趣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