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大赦是头两个月的事儿,顾嬷嬷探听得李氏在特赦之列,也曾叫儿子何庆去探听过动静,跑遍了教坊司和李家属亲,却没半点动静。
“我才不信!”七巧把脸一扭,内心伤溜溜的。那萧娘子花街柳巷的出身不说,又不见机的很,三爷那样慎重的人都给她激得生机,当众甩了她一耳光,可见其人卑劣。当个外室都已是便宜她了,还想当侯府三公子的正头姨娘?做梦!
二人不好多拦,只得由了她,萧娘子一人给了一只镯子,又另解了个玉佩给欢子方才作罢。
萧氏长的好,一张脸九天仙女儿似的,不惹凡尘。此时一手压着白狐狸毛滚边的素色织锦缎大氅一手挥毫撒墨的风骚逸态,七巧便妒忌也妒忌不来。
吴大柱只得又去勇毅侯府,好轻易才找到三公子的长随铜钱儿把事情说了,又添了萧氏将他支出去买炭,是要迟延他来侯府回禀的猜想如此。
铜钱儿一下苦了脸,京郊的酒楼堆栈寺庙,少说也有上百,每日人流也有成千上万,但是要到那里去寻!话虽如此,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了门。
七巧不情不肯的往正房里走,进了萧氏惯常呆的西屋却没瞧见人,往书房看了看才发明人站在书案后正提笔写甚么东西。
孙婆子蹲下去拾掇柴火,边捡边道:“她不金贵也比你金贵,少在这里磨嘴皮子,快些送畴昔!”
萧娘子这一手算策画是打得方才好――究竟证明,她自蒙立置下的院子出来,兑银子,买马,换装,投宿,包含第二日一早无声无息的驾马出城,蒙立得空顾及,统统都在打算当中。
屋里烧着炕,两个小孩子在上头玩九连环,一个大点儿的小女人,一个三两岁的虎头虎脑的小娃娃,见有人来也不怕生,滴溜溜的一双眼睛看过来。
她正恨恨的想着,孙婆子却推了推她,道:“傻愣着做甚么?快些送畴昔!”
七巧就要退出去,却听她道:“你等等。”
蒙立脚下一顿,犹是瞧了眼铜钱儿,叮咛:“她走不远,多调些人手,叫人在城郊各大堆栈、酒楼另有寺庙去找。”方才急步今后院走去。
顾嬷嬷瞧着她心疼,恨不能代她受过,一面搂着她道:“好孩子,来了嬷嬷这里,就不要走了。胡李两家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归去万落不到半点好。”只恨恨将之前的事情说与她,最后又道:“嬷嬷托个大,你在这里住下,你将来的事,嬷嬷替你操心。”
紧接着便见她回房取了嫁妆来,捡出一对玉镯子给她,“这个拿去给你父亲,让他趁明儿拿去当铺换几两银子,买些炭返来。”
“好好一个大活人,如何说不见就不见了?”七巧皱着眉道。
到哪儿去了这是?她一面嘟囔着一面归去,才进家门就迎头遇见了她娘。
萧氏“唔”了一声,直写完了一整张字才搁下笔从她手里接过来。
一个老妇人寻声从屋里出来,直愣愣看了好一会儿,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我的儿!”
“混账东西!几时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蒙立狠狠踹了他一脚,提步就往外走,才出门就有人来报,说小少爷不好了。
铜钱儿听罢呸一口啐在了地上,骂道:“婊*子无情!”
“珍儿!”萧娘子眼里一下也沁出了泪水,忙扶她起来,珍儿一叠声的唤:“娘!娘!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