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明显也大为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皇后借机只直言道:“额涅,那李氏本性和顺,知书达礼,奉养皇上,也是极殷勤详确的,端是极好的一名才子。是儿臣一时忽视,忘了引她前来拜见,您切莫是以恼她。”
两个愁眉苦脸几日,不自发就往朱常在身上思疑,才揣摩着如何办是好,就见有个穿赭石色暗缎对襟褂的嬷嬷进门,脚下稳稳的踩着花盆底。
皇厥后的时候,慈宁宫里的孩子都散了,只留了几个妃子。太后坐在西屋的炕上慢悠悠的吃茶,容色寡淡看不出非常,屋里的氛围倒是呆滞的,高低二三十口儿人,脚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获得。
金嬷嬷留意着,面上却不显,只点头道:“听闻小主身子不利落,奴婢奉太后娘娘的命来看看小主。”
如许的鞋可不是大家穿得的,琳琅打眼一瞧,竟是太后身边的金嬷嬷,当下一个激凛,赶紧站了起来:“请嬷嬷安,嬷嬷吉利。”
“您久等了。”她矮了矮身子,金嬷嬷忙起家迎了上去,“小主折煞我了。”
她说着即走,虎魄只急得哭得心都有,方才束发,她就执意束女人的发式,她好久劝不动她,只盼望着金嬷嬷即便归去奉告了太后也得有段时候,趁机禀了皇上也另有人拿主张,眼下直接就去了太前面前,依太后雷厉流行的脾气,却如何办是好?
吴宗保急得拍大腿,“我便进了慈宁宫有甚么体例可想!你不瞧瞧里头是谁,太后说一句话,我就是连命搭上也改不了!除了皇上……”他猛地一顿,“除了皇上,也只得皇后能说上两句话来。”立时就觉悟过来,忙得去呼唤人:“快,快,去坤宁宫……”
金嬷嬷脸上带着笑,她是长得和蔼的人,一笑更添驯良,只是道:“你们是李小主身边服侍的么?”
“她!”吴宗保一语塞住,实在料不到这位姑奶奶有如许大的胆量,承诺的位份,却作女人的打扮去见太后,不要命了,公然是不要命了。
她传话的工夫,金嬷嬷只不动声色的将屋里头打量了一遭,但见到处精美,一桌一椅,都是照了朱紫的分例。
反正该争的都替她争了,再如何,也怨不到她身上来了。
她内心悄悄吐了一口气,这个李承诺,岂止是狷介,的确就是不知死活。
她急得直朝琳琅做口型,叫半斤和蔡让去找皇上,找不着皇上找皇上身边的吴公公、陆公公、孙公公也都可。
金嬷嬷道:“太后叫我来瞧瞧李小主,琳琅女人通禀一声儿吧。”
她一跪,除了慈宁宫的宫人,别个也都不敢再跪,接二连三的跟在前面跪了下去,但听她言辞切切:“今岁科举,皇上也曾在列,未至殿试之考生王修,恰是陛下化名,以其文采卓绝,诸臣骤议,添在进士末列,与他仕进之机。因此,皇上纳李氏,是名正言顺,恳请额涅明鉴。”
瘟神!瘟神!她就一瘟神,谁招谁惹病!
太后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手臂搭在引枕上靠了靠,一扫常小仪那边,便直接问她:“永和宫进了新人,怎还未听你提过?”
约莫一盏茶的时候里头才清算好,先是虎魄出来打了帘子,脸上却不知因何略有惶色,紧接着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姿呈现在门口,水绿色兰花胡蝶纹缎的交领高腰襦裙,略低着眸,公然是清逸出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