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抵挡不住这类赖皮劲儿,特长重一推他,嗤笑道:“又要谢我,又两手空空的来问我,您若想要我一句不谢,就直说了吧……”
说也巧,明微在珠宝金饰一道向来是不甚在乎,可有可无,这回打眼瞧见掌柜往匣子里装得一只羊脂玉兰花簪时,却微微瞬了下眼,停了半晌,方才挪开去。
薛小少爷也甚是奇特,如何一天里头倒遇见他们两回,头回他们抢他最喜好的一间配房,再回他们又想抢她二姐姐喜好的一根簪子。
掌柜的顿时一噎。可开门做买卖的,向来是银子最大,这掌柜也早便练就了一副唯命是从笑容相迎的好脾气,讪讪一笑应个是,便从伴计手里接下簪子递了畴昔。一面有旁敲侧击:“这簪子是昨儿将将卖出去的,爷如果喜好,我们这边有一等一的雕玉石工,可将此物拓下,包管做出个一模一样的来……”
这位大哥的心性,薛连回回能摸得□□不离十,当下也不逼催,只答允道:“大哥放心。”
一面说一面伸手牵她,明微瞧真要走,忙一扯他的衣袖,道:“我谈笑呢……”
薛连一言一语的转述,不紧不慢,一条条列举的层次清楚,可他这边说一句,薛通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未等他说完就猛地站起家,绕地团团转了两圈,急出了一脑门子的盗汗。
“这……”掌柜的游移,觑眼打量李明微,却见面纱背面,那位小娘子低眸瞧动手里的簪子只是微微有些发怔,有一会儿才慢吞吞向那公子道:“这簪子……”
这差事可不好干,可主子交代了,你能说不么?陆满福点头一哈腰,痛痛快快应了个哎。
这么一想,也就痛痛快快应下了他,同掌柜的交代两句,带人往前头的别开馆去了。
立时就笑成了一朵花一样,殷勤道:“但是,诸位晚来一步,这簪子已给人定下了。”一面说一面上前号召,“二位如果想要玉簪子,我们店里另有两支上品,一支羊脂玉的海棠簪,一支和田玉的绿梅簪,均不逊于这支兰花簪……旁的钗环金饰也另有很多,不防到里头歇歇脚喝口茶,渐渐瞧上一瞧?”
这位帷帽掩面的小娘子,一开口就知是个有襟怀明事理的人,必不会做些从旁人手里抢东西的强盗事,忙趁机笑回道:“是位小少爷买下的,说是要送与自家姐姐过生辰。他们家二女人头半年就瞧上了这根簪子,小少爷为此还特地央我留着,足足攒了半年银子呢!”
一席话说完,却将薛通吓了一跳,四下一看,指着他的鼻子惊道:“你!你这是欺君知不晓得!”
掌柜的瞧方才那般架式,已是微微提了一颗心,恐就碰到强买强卖的,这几位不知深浅,那位卖主也是得最不起的人物,他小小一个金饰铺子,但是禁不起折腾。正忧心间,却听明微和和蔼气的问了这么一句话,立时松下一口气来。
就晓得这姑苏地界儿,没几小我敢不买他薛小爷的账。薛小少爷翻了翻白眼儿,一面往匣子里收簪子,一面道:“这姑苏城里多的是金饰铺子玉器店,也多的是玉簪子,你多去转转,指不定能挑到根儿更合你家主子情意的……”
“且留着,我感觉这簪子只得给你。”天子但望她轻牵嘴角,“旁人再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