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元威身上缠着染血的布带,右臂绑了木板,看来是伤了筋骨,虽苍颜白发却目若鹰隼,紧盯着沙盘中标注的战局。
营帐中,一名容颜乌黑沧桑的老将军正襟端坐,双眼看着面前的沙盘,沙盘中是藏龙江两岸的阵势,有几处摆了羊骨,表示已经被戎格占据。
“殿下,我们两人在此,是不是太伤害了。”凤九雏趴在千泽身边,低低问了一句。
沙杨林外,千泽伏在一处沙丘后,时维八月,恰是烈阳高照,颗颗沙粒打在身上都有种灼烧的刺痛。
因为看过了公良将军的沙盘,上面标注这片沙杨林离其他的沙杨林最远,这也是千泽勇于孤身来此的一个启事。
“是。”副将恭声承诺,退出了营帐。
“公良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千泽起家回了一礼,笑道,“公良将军是在为这易守难攻的沙杨林烦恼?”
“嗯,看模样他们筹算常驻,已经从江北老巢运来了一批岩羊和粮食囤积起来了。”公良元威专注于战况,随口答道。
“这里有很多大漠蜘蛛,我们都叫它们金刀子,这些鸟会吃它们。”
身边传来了清脆的少年声,凤九雏骑马走在千泽身后,前些时候千泽与这孩子在绫王阁有过一面之缘。
“为何不攻出来?戎格难以渡江援助,若只是这些人,我们尚可一搏。”千泽干脆坐在一旁,玩弄动手指上的两枚蝎钩。
“回殿下,十六。”凤九雏恭敬作揖,千泽才瞥见,凤九雏脖颈上有几道疤痕,手上有磨出的硬茧,身后背了一柄剑,与这小小的身躯不大相配。
“现在有戎格人驻扎在树林中么。”千泽开口问道。
大漠孤烟,入眼尽是茫茫黄沙。
只可惜,蓬莱天子仿佛是受天眷顾,十三个孩子里没有一个公主,拿甚么和亲。
西北大漠中,藏龙江是独一的水源,就成了戎族最眼红的东西,与蓬莱厮杀多年,只为争夺这片绿洲。
“哟,我还觉得这个处所连鸟都不拉屎呢,它们靠甚么活下来的?信心?”
大漠中,夜晚寒凉,又贫乏炭火,绫王阁送来的兽皮倒是显得非常有效。
“哎。”千泽忍不住感慨,本身有家不能回,身负仇敌死亡帖,到现在竟然还替人家保家卫国来了。
先是在瀛洲帮叶袭攻陷狄允,现在又跑来帮蓬莱打戎格,千泽真是天生的繁忙命,上赶着替别人兵戈。
千泽口中俄然收回了异响,随后,大地仿佛开端颤抖,面前的沙粒跳动不止。
精兵长涉二旬日,千泽已身临西境。
“等会不管看到甚么,都不准说出去,不然要你小命。”千泽笑眯眯地警告道。
“你多大了。”千泽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