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灵悲哀,一界生息,歌了生世的悲谣,只不过这些都化成了过往,即便是那位绝世的女子,也闭上了双眸,缓缓地睡去。
一域皇都,一座巍峨的皇城,雄浑古朴,临于虚空,掩蔽了天日,连绵了万里。
她能够等,等那青雾散去,等那最后的山闪现,等她那巴望已久的路,只不过,她困了,这时候太长,长的她只能这般挑选。
溪水叮咚,郁郁的苍木遮天,几只小兽探出了头,在林间窸窸窣窣,如同一抹画卷,画尽了这一谷的灵,画真了这一眸的所见。
云端苍穹,一只遮天的巨手,金光流霞,蕴了道韵,合了诸天,将那一头猖獗的兽轻拂拍飞。
…
一道青色的雾霭,笼了此山,隔绝了表里,断了她的眸与目。
“这一世,你还这般固执吗?”男人缓缓地开口,这一音透了万古,飘散了穹宇。
“你的一念葬了多少!”山颠,那玄衣轻飘的男人,看着这无边的赤色,眸中闪过了不忍,更愠了怒意!
“皇主,众灵叛了道!”殿外,一道乌黑的身影落下,黑龙纹在流光的甲胄之上,让这男人显得威尔沉重。
直到一日,有一女子,仿佛谪仙,踏步飘临,千山碎于海间,日月尽失其色。
一世又过了一世,他守在这里,直到韶华碎成了白发,玄衣化成了残灰,如同一座亘古稳定的钟,直到最后的一声,终难抵住光阴的悠然。
这一座山,从古漂到了今,落在了一域,繁衍了生灵。
话音落的顷刻,一头赤火流霞的金猊怒啸而来,一步碎了一殿,一踏震了苍穹,凶威盖天!
这是她的执与念,人间人,百姓灵,诸天道,与她何干?
…
她看不清那一山的景,也不知那山上之人,但是,他也如此,心中不肯再听那众灵的怨与悲,那一曲曲生世的泪谣。
白骨成了山,鲜血化了海,这一世如同昔日,寒了百姓的心。
一座山颠,曾有一翁,坐在崖边,双眸沧桑,仿佛透过了万古,看尽了人间。
“此山能够不灭,但你可否如此?!我等你逝去的那日,即便让我倾了万古的血!”女子冷眸,一眼枯了海,失了日月的色,连那苍穹都崩了一角,浑沌如蒙。
他们用骨,用那森白的寒骨堆成了山,他们用血,用那猩红的鲜血注向了海。
玄衣捻了一抹清风,微微地飘起,如同他的黑发,扬出了刚毅的脸,暴露了那一双澄彻的瞳,明灭着灵光,只是那微蹙的眉头,流露了一丝轻叹。
可她那面前的男人,还是寂静在那山上,眸光如初,不为所动。
一个女子从天涯踏来,如雪的白纱,裹着倾世的身姿,万古都难以变她的颜,着不了一丝凡尘之烟,如同冰雪之上的幽莲,遗了世世的仙。
在那山上,传来了欢笑之声,也偶有悲鸣之音,这是新的一世,躲开了赤色的暗中,迎来了最为光辉和刺眼的一世。
“众灵怨的,是你,非我”如仙的女子伫足在云端,眸光冰冷,看着这独一剩下的一山。
金色的灿烂了生世,宏声响彻了寰宇,万殿流霞,氤氲了道的气味,梵音合天,蒲伏了虔诚的信者,那声声的吟唱,如同一首首恸人的悲歌。
“这一回,你还要阻我吗?”一道宏音,冷了百姓,万山碎尽,凶海止息。
山碎唯留一山,海止不再为海,那一日,天染起了嫣红的血,地流尽了世人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