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吴奇越是如此,红香越不想承情。他粉碎了红香的好梦,让她不再明净,即便用尽俗世恩德赔偿,又怎能让她完整如初?
世人大失所望,苦劝不动,只得作罢。小默雪、道儿、荧儿对他实在驰念,想留下陪他多聊一会儿,盘蜒摇了点头,只问道:“默雪,道儿,你二人随师父练功,现在进境如何?问天与白铠呢?”
明神啐道:“你这两个女门徒了得,我那两位男门徒也不差。问天、白铠学艺有成。我看再过半年,他二人武功便可比肩其他两位护法。我们明教一贯有四大法王,他二人技艺才调,赛过旁人,足可担负此任。”
盘蜒道:“桥下那平台当中,似贮有矿藏,鄙人可差遣这一众铁甲军人,向下发掘,如有所得,此中好处,愿与众教友共享。”
红香当即说道:“吴奇,你愿不肯娶我为妻?”
世人再望向盘蜒,心想:“他救出红香圣女来,逼退鞑子全军,功绩之大,无以复加,更何况为本教断了右臂?不知两位圣女会如何赏他?”
盘蜒道:“还请圣女允我在通天桥对端建一小屋,居住在内便可。鄙人如有急事,自会过桥来禀明教主。”
明神哈哈大笑,说道:“本来你是看上我们昆仑的买卖来了。好,既然你有此本事,我们一起发财便是。”
明神秀眉微蹙,道:“你想阔别世人,孤苦伶仃的住在外头?吴奇先生,我们明教论功行赏,严明公道,你但是对我们不满?为何不肯受我们美意?”
红香思路万千,展开眼,天气已晚,她神采乌青,捏紧拳头,发挥轻功,又行向那财神堡。
明神略一打量,笑道:“你身强体健,并无朽迈迹象,可须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若真遭不幸,可就来不及了。”
盘蜒淡然道:“圣女,你工夫精深,可瞧得出老夫精力如何?”
现在这夸姣的胡想早已分裂,而那好事之人是个糟老头子,更令她愤恨的是,两人亲热之时,她如痴如狂,将他视作苍鹰,主动投怀送抱,期间竟非常吃苦。她由此倍感屈辱,仇恨之情,在心底生根抽芽,猖獗增加。
待掘得矿物后,盘蜒又命铁甲军人于矿源旁搭建城寨,以防有人袭来掠取。再仿照血元之法,制作更多铁甲人来,用以巡查、设防,护养城墙,发掘矿石,搬运货色,熔炼锻造。一众铁甲军人本只可简朴服从行事,经盘蜒改进,更矫捷了些,行动起来愈发得力。
城寨之上,众铁甲军人来回巡查,毫不松弛,可见了红香,都认出她来,并不禁止。红香走入盘蜒那石屋当中,见盘蜒不在,坐于草席,等待他返来。
荧儿、小默雪、阳问天等齐声道:“你何必如此?”
明神喜道:“故意愿就好,你说吧,天下我明神办不到的事,倒也实在未几。”
盘蜒又道:“这城寨中的铁甲人,皆被我调剂一番,只听老夫号令行事。若我拜别,不消三天,便歇工不干,更会生出很多乱子,因此我实拜别不得。”
红香暗想:“莫非他真因污我明净而惭愧,这才自我放逐,奖惩身心么?他为我明教做了这很多事,皆是为了我?”念及于此,心下打动,可那痛恨之意躲藏深处,始终没法消弭。
不久,盘蜒排闼而入,似早晓得她在这儿,朝她鞠躬道:“红香圣女,为何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