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少年皆向盘蜒膜拜,盘蜒手指一点,世人便自行站起,他问道:“诸位不必多礼?你们是第几层的门人?”
他落在屋前,却不见张千峰人影。又看山下草原上稀有个少年,便缓缓飞下,找此中一人问道:“这位仙童,不知贵派仙使现在那边?”
索酒道:“师父返来的恰好,我刚从鲤鱼亭那儿打酒返来,恰好喝上一壶。”
盘蜒笑道:“心有所滞,练也无用,既然如此,不练也罢。我另有本领传你。”
众少年纷繁问道:“仙长,那为何这白角被逼到绝境,不杀这猎人?”
树林旁有山村,村民见了白角,并不害怕。只因这白角生性暖和,全无伤民气机,便是受其他野兽追猎,也不过捧首逃窜罢了。久而久之,这白角便沦为笑柄,大家说它空有体格,却有力量胆识。
盘蜒道:“那村中公众也问:‘白角粗笨笨拙,整日价贪睡贪玩,力量强大,连个娃娃都能欺负。怎地到你嘴里,变得如此短长?’
索酒道:“飞升隔世功也并无停顿,我本年...多数到不了游江。”
盘蜒道:“你们本年要由渡水至游江了么?”
盘蜒一转眼,见说话之人恰是江苑,她嘴里抱怨,脸上却尽是笑意。她身后跟着个清秀少年,脸上微有病容,则是他男徒儿索酒。两人身前,一白犬飞奔而来,一个飞扑,盘蜒将它抱个满怀,哈哈笑道:“三位贤徒,好久不见,可驰念师父么?”
江苑、索酒见盘蜒并不见怪,反而和颜悦色,这才松了口气。
江苑神采惨白,为她这位心中夫君焦急,她蒙‘索酒’相救,又听寒火城民提及索酒当年势迹,对他好生佩服,毫不信他是庸庸碌碌之辈,但来此两年间相互参议,索酒技艺不进反退,倒是真相。她不肯与未婚夫分离,只盼盘蜒莫要轻视他。
隔了数月,有好猎者听闻此事,他平生杀猎无数,便故意取白角性命。他来到村中,向世人吹嘘,张手射箭,百发百中,双手拔树,轻而易举,随后欲入林杀之。他一追,白角便逃,整整数月,未能到手。
盘蜒叹道:“想不到这般快,想不到这般早。”
那少年一昂首,大呼一声,忙跪地说道:“你....你是盘蜒仙长?本派仙长前去昆仑山,商讨会试要务。”
众孩童也纷繁说道:“是啊,索酒哥哥早晨常偷偷摸摸练功呢。”
索酒伏地说道:“弟子笨拙如牛,连...连昔日那斗神杖法也陌生了。”
但很快便有传闻,说这白角乃是人间一类穷凶极恶的魔怪,名曰‘穷愁’,其同种皆可怖万分,各个儿杀人如麻。村民觉得奇谈,置若罔闻,对这白角仍嘲弄如初。
江苑听盘蜒猜中,担惊受怕,正想替索酒摆脱,索酒却俄然哭道:“师父,徒儿无能,这两年工夫并无长进,你将我逐走吧,我没出息,不配当你弟子。”
江苑听不出盘蜒话中喜怒,但料知他极其不快,忙道:“千峰仙漫余暇极少,便让修武院一名渡舟层的韩治师叔教我们。嗯.....师兄他身上有疾,惹韩治师叔不喜,以是.....稍有担搁了。”
盘蜒心想:“万仙以往所收,十有八九是江湖妙手,或是王谢弟子,好似帮派普通。这般重新教起,倒与平常武林门派无异了。这修武院若真能成事,对万仙真有不尽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