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臂鼠见盘蜒在地上厉声惨呼,痛苦非常,知他被黑蛆撕咬,若一息尚存,只要更加痛苦,踌躇半晌,叹道:“我给你个利落。”快步走上前去,举起一棍,就要往盘蜒头上砸落。
盘蜒仓猝退开,掌心运力,分击召、于二人印堂,那两人脑筋发晕,哇地一声,将黑蛆吐得洁净。盘蜒将两人扶起,说道:“两位速速逃离,远远分开此镇。”
盘蜒自行接骨,向来乃是特长好戏,隔断痛觉,身子如蛇般一扭,喀喀声中,骨骼持续无缺。他张嘴呕吐,将体内黑蛆尽数吐出,龇牙咧嘴,东拍西打一番,直起家子,说道:“中间心肠不差,想让我少受些苦,定然是好朋友了。如此倒非看看中间本来面孔。”
两人现在站的极近,八臂鼠失了一半棍棒,也不敢冒然以隔空取物伎俩拾回,不然他稍有异动,盘蜒定顺势猛攻上来,一举奠定胜局。
八臂鼠沉声道:“盘蜒,我本不想杀你。”伸出二指,相互一擦,突然间,盘蜒袖袍上黑斑点点,飞速朝他身上长去。召开元这下看得逼真,那黑斑爬动匍匐,乃是一条条恶心可怖的黑蛆。他刚才卷住那黑棍,感染其上邪气,竟也生出这恶魔般的毒物。
召、于二人想道:“此人若战死在此,我们虽欠他大恩,但毕竟不必还报。将来多替他烧些纸钱,也就是了。”念及于此,难过说道:“那....那就全听师弟的。”
八臂鼠俄然哇哇大呼,身子抽搐,明显痛苦万分,盘蜒脸上变色,不得已退了一步。只见此人身上血水横流,夜行衣之下定然千疮百孔。他一身工夫过分诡异,竟顷刻间重创本身,不吝倍受折磨,借剧痛遣散幻灵真气。八臂鼠摇摇摆晃,翻身而起,但一脚没站稳,又跪倒在地。
召开元深思:“不错,盘蜒化解的手腕,非苦思冥想、千锤百炼的修习而不成得。一夫当关、春夏秋冬,虽都是万仙门的招式,但万仙门武学千千万万,绝无人能一一针对。盘蜒早知他会使出这招来。”
盘蜒愣了半晌,说道:“你伤成这幅模样,与中幻灵真气又有何异?普通的不是我敌手,恰是负隅顽抗,何必来哉?”
召开元、于步甲瞧得大急,可本身也转动不得,只能大声喝骂。
盘蜒“啊”地一声,仓猝挥刀去斩袖袍,就这么稍露马脚,八臂鼠身形一晃,身子转如陀螺,八臂已封住盘蜒退路,盘蜒大声道:“部下包涵!”但八臂鼠这一招“灵龙阴虫”凌厉刚猛,盘蜒胸腹中招,咔嚓几声,护体真气被破,胸骨断裂,哀嚎一声,远远摔了出去。
盘蜒眨眨眼,说道:“我还知中间在找些甚么,你剥除几位同门衣衫,可那物件你天然没找着了?”
于步甲直冒盗汗,召开元心惊肉跳,回想盘蜒顷刻间那般玄奥至极的手腕,竟模糊有些沉迷:若他方才一味躲闪,必被“一夫当关”所伤,而他若冒死猛攻,则前后没法兼顾。除了他那一拂一转,实无第二条法门可反攻自救。他这几招算计之精,应用之巧,实以超乎两人设想以外,便有分毫之差,现在已死在这八臂鼠夺命棍杖之下,更别提夺下仇敌兵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