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眼眶红了,叹道:“虎毒不食子,父母做到这般份儿上,与禽兽何异?好孩子,好孩子,你自个儿要争气,繁华深山有远亲,你本领大了,工夫高了,他们岂能不认你?”
泰慧嗔道:“还不是你害得?若不是你传我太乙工夫,我也不会接连肇事了。”
盘蜒道:“你爹爹、妈妈呢?他们莫非狠得下心肠?”
泰慧道:“你当年装死逃脱以后,我实在悲伤了好几天。我太爷爷说此事大不吉利,怕是恶兆,非得找些下人献给蛇神,停歇蛇神肝火。”
盘蜒道:“湖上烟大,窗上便有水汽,如何看得清楚?故而先将窗户擦的洁净。这便是需得埋头的事理。你先令心机静下来,不管有何骚动,皆不为所动,如此进入旁人梦境,你便能稳如泰山,不受侵犯了。”
泰慧垂泪道:“叔叔,我....万鬼....我多次失手,万鬼只怕容不下我。我若返回万鬼,没准便会被关押起来,那些鬼首...残暴的紧,万一狠心要杀我,我...我可再也见不着你啦。”
泰慧又羞又急,说道:“我当年才十二岁,那里有这等心机?但他是我朋友,我总不能不帮他,不,我非救他不成。因而我想起你教我的太乙奇术,此中有一门‘入梦’之法,又想起太爷爷他们科学非常,或许我可用此神通,骗他们放了曲封。”
泰慧道:“若你在我身边提点我,我天然会稍稍收敛些。但你自个儿都是个疯子,当时又一走了之,那里会顾得上我?我也未几想,将那入梦工夫练了几遍,心领神会,当晚便托梦给我爹爹,泰荣叔叔,另有我那爷爷。”
盘蜒道:“你我比武数次,你何尝懂端方了?我便喜好你这没大没小的模样。”
泰慧问道:“那又如何令心无尘无染呢?只怕唯有断气的人,脑筋里才全无动机。”
盘蜒道:“我自有安排,你先说下去。”
盘蜒沉吟半晌,说道:“为何泰家会如此残暴,竟将你献给万鬼刻苦?”
盘蜒道:“以是呢?你这小贼猫便几次动手了?”
泰慧“嗯”了一声,又问道:“泰一叔叔,那‘庄周梦蝶’的工夫又有何用?”
盘蜒吃惊不小,问道:“这又是如何回事?”
盘蜒颤声道:“伏羲?太乙?伏羲便是太乙?”
盘蜒道:“这实是太乙奇术中最偏门独特之处,你当服膺顺势而为,不成强求的事理,千万不成贪多。不然一旦心乱,本身或深受其害,届时再悔怨也来不及了。”
泰慧问道:“为何要澄空无念?”
泰慧点头道:“太爷爷说:‘太乙、伏羲’乃奇门遁甲的大成,事理却截然相反,绝非一人所创。我们泰家推许太乙幻灵真气,本当是太乙一起,但是我家有一世代供奉的蛇神雕像,观其形貌,讲求古籍,当是伏羲无疑。以是他白叟家说:‘我们的祖宗是太乙神,供奉的倒是伏羲帝。’嘻嘻,都是些读书人的玩意儿。万年前或许要紧,眼下却不值一提了。”
泰慧默想这法门,欢笑道:“是了,是了,如在梦中也能不断练功,进境岂不更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