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整小我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高低只剩了哼哼的力量。
“你……你是谁?”疤脸黑汉早已没了先前的锐气,喘着粗气问道。
“但说无妨。”李清幽道。
吱呀——
屋外。
屋内不大,随便扫一眼便能将屋内陈列尽收眼底,桌椅床铺陈腐而不残,当间置一火盆,烧得发白透红的炭呼吸普通忽亮忽暗,阵阵暖意随之劈面而来。
余老九俄然低声开口:“少侠,老朽我有个不情之请……”
白叟颤巍巍挥起拐杖,作势要打女孩,倒是没一下实实在在落到她身上的,“端的该打的,不是叫你好生藏着么!”
“后生,你本领了得,替我们赶跑了那群瘟神,可你也就此获咎了遮云寨,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余老九愁眉不展,“那遮云寨寨主更是武功了得,只怕……”
十几年的苦练,岂是几个半路削发的强盗比得上的。
怪哉。
“不不不,你阿爷没有阿谁意义,”李清幽仓猝解释道,“何况我本来也只是筹算借宿一宿罢了。”
“呵,说是野兽伤人,我爹娘在这山上打猎打了一辈子,岂能被野兽重伤致死!”余姝一面清算碗筷一面恨恨道。
脚步声。
那脚步愈发逼近,伴跟着白铁出鞘时与刀鞘内壁摩擦的声音。
“李少侠,你是一个好人。”余老九充满褶皱的脖颈来回转动了几下。
丹田骤暖,真气一刹时贯穿满身,“啪啪啪”连续三脚,将三人腾空踢翻,手中刀还式微地,李清幽已将残剩两人的小臂夹在腋下,稍一施力,那两人便缴了械,五把刀一并“丁零当啷”落在地上。
李清幽心中有些顾虑,不与具言,只扯了扯腰间那柄铁水封死的剑表示道:“老先生,我是山上来的。”
那疤脸黑汉也不好过,几近贴地滑行出去,两膝几近磨穿,将两把刀插在地上才勉强支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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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九佝偻着身子站定,两手覆在李清幽手上,眼中已是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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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二人一番扳谈得知,此地处遮澜山中,名为余家村,白叟名余九,善酿,村中人称余老九,这少女是余老九的孙女,名唤余姝,余姝父母皆为猎户,技艺过人,却在余姝年纪尚幼时便双双葬身野兽之口,只留得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李清幽见状亦不再留手,心中默起剑诀,那柄未脱鞘的废剑竟如平常剑普通起势,剑气凛冽,发作出阵阵不成思议的鸣啸,随便挥出几下,便震得世人连连后退。
余老九并未开口,而是拉着李清幽来到屋外,还是杜口不言,好一阵沉默。
几人擎着火把,另几人持刀而立,头上皆包玄巾,将一条面上遍及疤痕的乌黑男人护在当间,那疤面黑汉戴一顶夹棉的斗笠,身着粗布短衫,胸口大敞着,一双吊梢眼四周巡查,身子却纹丝不动,在北风中立着,仿佛不知冷普通。
“为何要同我遮云寨作对?”
余老九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长叹了一口气:“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们爷孙两个,那里敢同遮云寨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叫板呢?那帮天杀的隔三差五就来洗劫一遭,本来余家村四周另有几个村庄,近些年都被吃绝了,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只剩了我们村,能活着就不错了……”
“李少侠,你听我说,我没有多少日子了,如果不为姝儿寻个好人家,按她这性子,今后免不了要遭人欺负。”余老九慎重其事地说道,“李少侠你一表人才,又会武功,我这小孙女脾气固然坏了些,但是心肠不坏,还吃得苦,洗衣烧饭样样都能做,就是留在身边当个侍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