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前站岗的九华派弟子陈珊远远见得一驾马车驶来,车前一抹亮眼的鹅黄,忙肘击身边的季子安,“你看,是不是阿缃返来了?”
话音刚落,季子安眉头一皱,山根微耸,将指头抵在鼻下道:“好重的血腥味。”
“甚么鬼!”季子安痛骂一声,翻掌运气,丹田顷刻间仿佛炼丹的炉鼎普通炽热,继而一阵抽痛,内力如江河决堤般向那股寒意冲去,却毫无感化,他亲目睹着本技艺臂上的汗毛一茬接一茬结起霜来,彻骨寒意直通心口,刺得他口吐白气,面庞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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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霄喃喃自语道:“不成能的……那只是传闻,底子没有人见过……”
“即便他不是纯阳之体,那也并非有救。”穆霄道,“先稳住再说。”
穆霄被震飞出去,赶紧运起轻功稳住身形,抬目睹得李清幽已有行动,不由面露忧色——看来的确不是没有感化。
陈珊见来人确是周缃,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不料还未及迎上去,周缃便一头栽倒在地,陈珊见状大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揽了后腰扶起周缃,不住摇摆她的身子,“阿缃、阿缃!你如何了!”
“那白虎是四大护法中最为惨痛的一人,他年纪最轻,体内被豢养有毒虫,这毒虫以人血为食,致其日夜受噬咬之苦,各式折磨……幸而得一红颜知己指导,以放血之法疗愈百毒之身,白虎每受虫噬之苦,红颜便伴他摆布,温言相慰,二人两情相悦,结发为伉俪,何如天不肯放过这对薄命人,嫡妻诞下一女后,被白虎残毒所伤致死,实乃可悲可叹;
“这是……镇钉融铁!”穆霄大为震骇,本能地欲去取黄符考证一番。
“却说苍龙、朱雀、玄武、白虎四人叛逃魔宫后,为掩人耳目,便分道扬镳——
季子放心中纵有一万个不甘心,也还是乖乖坐下了,谁叫这浑身药味的大师兄是师父最正视的弟子呢。穆霄整日泡在药堆里,也不见他练功,武功却高得吓人,上回有个知名小门派的家伙,仗着本身学了些不知那里偷来的功法,突入庙门打伤了好几个师兄弟,最后竟堵住穆霄的来路,说要砸了九华的金字招牌,穆霄只一掌,便把那小子腾空拍飞,一时口吐鲜血、复兴不能,等缓过神来,当即屁滚尿流地溜了。
顷刻间,席天卷地的寒意自双掌间疾涌而来!
饶是医术高深如穆霄,也几次点头,苦笑道:“这清楚是有人要他死。”
不对、不对劲。
穆霄拾起弋鳐,将其拔出鞘来,只见得寒光模糊,端的是柄好剑,不过看制式用料都非常平常,并非有多么特别。
“咳、咳……咳咳咳咳……”李清幽俄然狠恶地咳嗽起来,几口鲜血吐出,又再次昏睡畴昔。
“没有别的体例。”一个声音自偏房的方向传来,斩钉截铁,“不,不如说,底子没有体例,只要体例迫使其稳定下来,没法根治。”
陈珊背起周缃,闻季子安所言细嗅,“我也闻到了,但是阿缃身上并没受伤……”陈珊猜疑地望向帐内,又望了望季子安。
穆霄说罢,唤季子安去将浴房的桶拿来,又差陈珊出门调集了几人,统叫去烧水,叮咛烧好了水全带到药庐中来。
季子安将李清幽扶起,在其身后盘腿打坐,运起功来,卷起衫袖,双掌抵其背板,试图以内息探查体内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