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侠,你还好么?”江晚山大声问道。
远处黄沙漫天,遮云蔽日,几处龙卷狂乱升起,将本就孤绝的干枯草叶连根拔起,暴风异化沙粒无情刮过两人面上、身上暴露的肌肤,不至划破,却痒痛难忍。
李清幽醒来时,江晚山已经出了堆栈。
“他要救天下人,是甚么意义?”李清幽问道。
即使江晚山已对其刁悍的内力有几分筹办,真正相触的时仍不免惊奇——这等纯厚内力,竟出自一个十八岁少年之手。
江晚山闻言神情寂然,敛衽长拜,大礼之下,是不知以何种言语能论述的感激,李清幽亦还以礼数,二人之间,竟生出些许惺惺相惜之感。
不,并不是只要你。
“李少侠,你不怕么?”江晚山见他承诺得如此痛快,不免担忧道,“稍有差池,你也会染上心火血枝……”
“见过江公子,”李清幽见来人面貌昳丽,不免暗叹,又闻洛水语,知此人恰是第一名剑江晚山,不由得心生佩服,当即拱手见礼,“公子既是成心拦下我们,是有事要与洛水女人商讨么?”
“然后呢?”李清幽听得心潮彭湃,忍不住诘问。
普通的天赋不敷以做到这点。
“李少侠,我不是要找洛水,我是要找你。”江晚山单刀直入道,“想必你们已传闻,空群马场的头齐风,死了。”
洛水识相地在一棵枯树边拴了马,躲在马车背后,不时探出身去望那两个傻子景况。
“‘宿命’一旦脱手,便不能窜改、不成收回,也没法节制,如同一个恶鬼,把人拖入必死的阴司,以是称之为‘宿命’,没法遁藏、没法撤回,连出招者本身也回天乏术。”江晚山说道,“十三年前,我师父亡故,今后这世上只要我会这一招。”
“无碍!”李清幽强撑着回应。
他与江晚山素不了解,论武功,江晚山在江湖上首屈一指;论策画与聪明,江晚山比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知强上几百倍;论人脉,他更不成能比得上江晚山。
来不及细想,李清幽的第二剑已经脱手。
只不过他漏判了一点——洛水不会看错人。洛水不会跟着一个弊端的人选跋山渡水,去拼一个或许能杀死青花魔女的机遇。
洛水沉默。
“白忘尘输了,但我也没有杀他。”江晚山安静地说道,“他毕竟救过我的命。”
“他呢?”李清幽望向江晚山,“你不是说他和我一样么?”
未几,风沙中,一阵明朗的大笑。
“救人?救甚么人?”洛水诘问。
……
内力交缠之间,一股凉意直冲丹田,那冰冷随真气游走,斯须荡漾于体内,与血中、气中间火血枝不竭相斥,倒涌入李清幽体内,刺得李清幽痛苦嘶喊,一声吼怒,又将真气输出。
“李少侠……可否借些内力与我?”
饶是江晚山这般见地,也在脑中搜索了几个来回才敢肯定,面前这柄骇人的兵器,恰是由极阴极邪的镇钉所熔铸,再共同李清幽所习不着名的极寒心法,底子是在杀人!
洛水见状,正要上前去,却听得江晚山一声断喝:“别过来!”
环球无双,绝无独一。
“你们现在响名得很,不难探听。”江晚山言简意赅道。
“你可晓得太子在漠城?”洛水反问。
“或许他和你一样,是个傻子吧。”洛水望向不远处正打坐的江晚山,“仍信赖这世上存在公义、为所谓的大义不吝搭上性命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