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教您是要哪种呢?”玄铁道人探出头来问道。
“巧了,老夫我虽已经十几年未打太重剑,上个月却新入了一柄,虽说不是新打的,但是做工精美削铁如泥舞起来虎虎生风,那叫一个精力!虽是有点儿小瑕疵,但团体来讲还是非常不错的……”这老道话匣子一开便合不拢了,如果梁斩没及时让他把货亮出来,估计还得吹下去。
梁斩反手一把抽出那剑,旋了个半月握在手中,刚想试两招,却傻了眼——这剑比平常的剑竟短了一截。
说不定面前这个目测起码古稀之年的白叟是哪个退隐江湖的用剑妙手,起码这柄断剑,毫不是浅显人能够持有的。
最首要的是,梁斩仍然放不下本身本来那柄镔铁大剑。
“这你就不懂了吧?老话说,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不无事理,但是这个‘险’字,并不但意味着伤害——你要晓得,两小我交兵,特别是你死我活的战役,死的凡是都是不敢冒险的人。”玄铁道人接着说道,“这个‘险’字意味着极大的风险与极大的好处,二者是对等的。”
“这柄剑叫‘殁红’,重剑殁红,原属于三十名剑之一的危采薇,比起未断的剑,断剑更短、更矫捷,反而更加能阐扬出采薇剑法的特性——快,无边无边的快,舍弃防备而寻求极致打击的快。”玄铁道人抽出剑来,悄悄擦拭剑身,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她不信,很多年前,她来找我,让我给他接剑。”
凡是一个正凡人都不会找到这儿来打铁——哪怕就是不普通的人,比方梁斩,没有柳析给的那一纸方位,也不必然找获得这个埋没得如此之深的铁匠铺。
只见这老道屁颠屁颠扛出一个琴匣款式的剑匣,翻开,上插一柄通体暗色的重剑,做工的确讲求,在阳光底下,这剑身仿佛有股化不开的赤色暗潮,翻涌腾越,煞气逼人。
回到门中,梁斩向柳析要了新弟子的名册,望着一地摆列整齐的新造铁器,将一柄练习用的重剑握在手中。
“对了师姐,我的剑……”梁斩刚踏出门槛的步子悬滞在半空。
“噢?你练的是甚么剑法?”玄铁道人饶有兴味地瞧着他。
“恰是俺老夫。”老头放动手里活计,将胡子一捋,挺起胸膛道。
固然不晓得这玄铁道人究竟是甚么人,但直觉上来讲,梁斩反倒对他有些信赖——可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能够入得了柳析的法眼的。
“真是个犟种。”玄铁道人嘴上骂,眉眼里却浑是对这青年人的赏识。
“重剑,玄铁重剑。”梁斩道。
“你给她的是一柄假的剑?!”梁斩大惊,“也就是说,现在江湖上那位所谓第六名剑——危采薇之女危虞,用的是一柄假的殁红?”
“苍山,烦您过目。”梁斩将柳析写的票据递给他。
梁斩只略微磨了几下,洗濯罢了,便再拿出来用。
“师姐,月前差的数补上了么?”梁斩叩门而入,“月末新弟子拜师佩剑,我也该预备下山取剑去了。”
这柄剑的剑身已经锈蚀了很多,剑尖也钝去了很多,早已不能再用,躺在后山的万剑冢很多年了。
前些日子,梁斩的镔铁重剑不知为何损毁了,前端剑锋处被融毁,剑身扭曲,毫无前兆地烂成了一堆废铁。这镔铁重剑跟了梁斩二十余年,饶是他这般好脾气也动了怒,但是光是怒也没有效,没有人承认,也找不到证据,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