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弃船!"程诺的吼声被淹没在金属扯破的尖啸中。触须扫过之处,船面像熔化的黄油般陷落,两名队员来不及惨叫便被卷进深渊。艾丽西亚挥剑斩断袭来的腕足,断裂处喷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黏稠的星辉物质——与他们修复活态时利用的能量液成分完整分歧。
程诺的龙血在血管中沸腾。琉璃杖感到到真正的浑沌本源,终究闪现出终究形状——杖身鳞片倒竖,杖头绽放的已不是银芒,而是与归墟之门同频的幽蓝火焰。当母亲的触须刺入他胸膛时,程诺看到了被窜改的本相:所谓浑沌灾变,不过是海渊族洗濯陆地的周期性收割;而每个纪元的救世主,终究都会成为开启归墟之门的活体密钥。
量子化的船体俄然冲破音障。当眩晕感减退时,他们已置身于海底巨城中心。程诺的琉璃杖与城中高塔共鸣,塔身裂隙中排泄暗金色液体——恰是他在戈壁顶用来灌溉植株的龙血稀释剂。街道两侧的珊瑚修建俄然展开复眼,每个瞳孔都映出不应时候线的灾害场景:戈壁绿洲陷完工黑洞,联盟总部被植物根须吞噬,林羽完整晶体化的身躯正在操控浑沌大水...
"欢迎回家,容器。"熟谙的声音让程诺浑身血液解冻。母亲的身影从高塔走出,她的白大褂下伸出十二根珊瑚触手,胸口嵌着的恰是程诺当年在遗址见过的浑沌魔晶,"十年前你本该成为归墟之门的钥匙,现在让我们完成典礼。"
"这不是浅显的导航仪。"艾丽西亚指尖抚过罗盘大要龟裂的纹路,那些看似装潢的波浪纹俄然游动起来,"这些是上古海渊族的泣血文——当星斗陨落时,归墟之门将现。"
"我们被操纵了。"艾丽西亚的剑尖挑开一朵飘落的紫红花瓣,暴露内部跳动的微型浑沌核心,"海渊族用生态打算袒护真正的目标——他们在培养浑沌的温床!"
琉璃杖刺穿心脏的刹时,归墟之门在龙血与星光的融会中逆转。程诺化作光瀑冲天而起,所经之处珊瑚城邦化为齑粉,海渊族在哀嚎中重归虚无。当拂晓来临时,艾丽西亚抱着逐步晶体化的程诺浮出海面,看到他胸口的伤痕正构成新的泣血文——那是陆地向陆地立下的永久戒律。
艾丽西亚的长剑俄然调转剑锋。她的虹膜变成与海渊族不异的竖瞳,剑柄星斗石射出束缚锁链:"谅解我,程诺。但艾丽西亚家属百年前就与海渊族立下血契..."
程诺的琉璃杖俄然灼烧掌心。十年前母亲尝试室的影象残片澎湃而至:培养皿中扭动的海渊族胚胎,条记边沿草率写着的"归墟打算",另有那晚母亲将他按在祭坛时,手腕闪现的泣血文刺青。
船体毫无征象地狠恶震颤。程诺的琉璃杖自主悬浮,杖头投射出全息星图,七颗主星的位置竟与他们在戈壁莳植的生态植株漫衍完整重合。海面俄然隆起庞大的水泡,某种介于机器与生物之间的乌黑触须破水而出,腕足大要的吸盘里嵌满浑沌魔晶碎片。
程诺的瞳孔突然收缩。琉璃杖刺入主桅的刹时,整艘船在银光中量子化重组,化作囚笼将触须本体监禁。但是透过半透明的船体,他们瞥见海底耸峙着由珊瑚与机器融会的巨城,那些莳植在戈壁的生态植株,正在海底温床中绽放出妖异的紫红色花朵。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掠过船面,程诺凝睇动手中残破的青铜罗盘。这是从奥秘船只核心舱室取出的器物,指针正不受控地逆时针扭转,在月华下拖拽出幽绿的磷光轨迹。艾丽西亚的长剑俄然嗡鸣示警,剑柄镶嵌的星斗石迸收回与罗盘不异的诡谲绿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