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还不信,那你展开眼睛看看,你不怕死,你这些儿郎们可惧死乎?”
面色蓦地一厉,须发张扬大喝道:“六郎!你可惧一死?”
“死战不退!”
当花恺赶到时,堡中只余不到二百之数的宋军,堡外堆积了很多流散至此的四州百姓,却被辽军搏斗取乐。
谷口两边,是两面垂直乃至向下倾斜的峭壁,中间一条河道贯穿,穿过“瓶口”,视野便俄然开畅,四野尽是金色沙砾平原,极其广漠。
“我现在要去救济杨将军,你们可有胆量随我一道?”
这个堡寨固然平时为两国共有,但在宋起意北伐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理了堡中辽人,拿下了这堡寨,觉得来往驿哨之所,驻扎了数百步兵。
没准几百小我还真不敷他杀的,并且堡中另有三百余宋军弟兄,有这个杀星一起砍出来,表里夹攻之下,何尝不能救出人来。
那老将年纪虽大,手上一把金刀却使得惊人,须发皆张,人如狂狮瞋目,浑身浴血,刀绽金光,周遭敌军触之非死即残,威猛之极。
声音远远传来,竟清楚非常。
“好,全都上马!陈彪!你刀都拿不稳,就别去了,留在此地将辽人的战马兵器都给我收好了。”
“你们可有再战之力?”
但在此时,倒是被宋辽两军兵卒塞满,杀声震天,六合仿佛都已晦黯,山风吼怒如悲嚎,林鸟惊飞,走兽奔逃,金色的沙岸已经被染成赤色,那清澈的河道几已成了血河。
万余残军齐喊,声震云天,阵容竟似涓滴不弱于数倍于己,将他们层层包抄的辽军。
安靖堡外,花恺再一次浑身浴血,骑在浮云顿时,看着身前所剩未几的百余残兵。
“杨将军为我大宋无敌之将,断不能让契丹狗害了去!”
“爹!您真觉得那潘美还会派救兵来吗?他这清楚是要置你于死地啊!我们突围吧!不然等辽军断去谷道,就将完整包抄陈家谷,断绝我等后路,四万雄师需求尽殁于此!”
精力大振之下,近二百宋军直接杀出堡寨,表里夹攻,有人分担压力之下,花恺杀人杀得更是轻松。
恰是杨业。
大怒之下,花恺已经涓滴不将之前的滥杀放在心中,脱手间毫不包涵。
“哈哈哈哈!好!不枉为父常日教诲,本日你我父子并肩死战,来日泉下再叙父子之情。”
只是仇敌实在太多,如山如海普通,前扑后继,杀之不尽。
之前安靖堡的情势,实已摇摇欲坠。
杨业面现悲意,却对此不置一词,只边杀边道:“七郎安在?”
两崖四野,尽皆是死尸倒伏,残肢断首各处,惨烈之极。
杨业砍翻一个辽兵,虎目怒瞪:“救兵怎还未至?”
只是这杀星如此能为,怎还是个贪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