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面前少年明朗道:“夫人且慢!”
少年朗声大笑:“我既光亮正大地来,自可堂堂正正地去,又有何惧?夫人还是莫要多虑,我乃纯阳道宫之主,道号冲虚。”
有如许的人在,他就不信阿谁潘皇后还能蹦哒得起来。
“道长究竟是谁?有何目标?”
这是个头裹包巾,一束长发如黑瀑般从中倾泄而出,斜搭在胸前,身上穿着朴实,只要二十高低的年青女子。
她固然因为那人,心中也曾有过些胡想,可也向来没有过如此胆小包天、痴心妄图。
却见面前边幅俊美得不像话的少年脸上现出一丝欣喜,接着伸出一只如玉般的手,纤长的五指掐动,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蜀地有孤女,云英已二嫁,颠沛逐流浪,错落贵爵家。”
至于他扯谈的几句谶言,严格提及来,也并不算是假。
“是,也不是。”
女子并不讳饰本身的思疑,她虽不晓得纯阳道宫,但是能称道宫,必是道门重地,掌执者也必是道门高人,面前之人也过分年青,如何看都不像是有道真人。
娇柔与坚固,娇媚与端庄,这些全然冲突的东西竟然都集合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提起她,乃至能够将她与汉唐的吕武相提并论。
她长相并不算甚么倾国倾城,只能算是略有姿色,但是身上各种自相冲突的气质,却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个见到她的人。
少年做了个道稽,随女子进了院子。
少年见状,只是笑道:“夫人放我进屋才如此作态,便不怕我若真有歹意,夫人该如何自处?”
女子虽觉他的说词有些别致,却不置可否道:“哦?那小道长此来,就是要为我算命不成?”
便只淡声道:“寻我何为?”
说罢,竟不睬会女子的反应,独自拜别。
不过,她也当真不凡,半晌工夫,就将统统心机压下,安静如初,看向冲虚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莫名之色。
她是被吓的,两眼圆睁,心道这个小羽士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她压下心中惶恐,语气平平隧道:“你到底是谁?来此何为?如果无事,恕小女子没法接待。”
本觉得他没法再骗下去,会是以羞恼,却不想此人只是悄悄一笑:“不信便对了,天道至公,又那里有闲情定戋戋凡性命数?只是虽无天命,却有人道,万事万物,自有其道,人之一言一行,虽无定命,也有迹可寻,这便是凡人常言之命数。”
她嘲笑道:“哼,你既知我是谁,当知此地暗中不缺等待之人,你若敢起意,只要我大声呼唤,定然叫你不能生离此地。”
女子胸前起伏,明显心中不平,却不显于外,摆布四顾一番,螓首轻扬,竟然隐有威仪:“你且出去吧。”
冲虚笑得高深莫测:“小道先前所说四句谶言,另有下半阙,夫人可要一听?”
“纯阳道宫?你?”
不消问,花恺都晓得,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冲虚也不恼,只是笑道:“也罢,想来让夫人立即信了小道是不能,此言临时放下,小道再问一句,夫人莫非不想与所爱之人双宿双栖,朝夕相对么?”
女子蓦地昂首,只见少年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眼中仿佛能洞察统统:“夫人,何必自欺欺人?”
何况,这类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不但不能说,便是听到耳中也是大逆不道,引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