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厅堂火线,隔了一副宽广的水墨雪梅大屏风,是一条不长的走道,绝顶是一扇小小的木门。在这门后,是一个面积比火线厅堂还要宽广几分的书房,四周靠墙是一圈檀木制成的长桌,上面摆放了很多古籍、卷轴,更搁着一些瑶琴、古剑、龟甲、玉册之类的风雅之物。
进了乢山书院的大门,走过占地近百亩的青石广场,绝顶那一座高七层、每层都有三丈高低的楼阁极显巍峨。
楼阁顶层是一间极大的厅堂,数十名身穿长衫、举止气度雍容文雅的男人面带浅笑,腰身笔挺跪坐在乌黑的毡席上,一个个如有所思的聆听厅堂角落里一名绝色少女操琴。
凌银花当然是拉着荀钰的袖子在撒娇,但是她一对儿秋水般的眸子倒是不眨眼的落在周流云身上。
“公然是无上神物,不愧是传说中那些莽荒遗民的至高秘典。那王麒胆敢暗里藏起了这等神物,可谓用心叵测。乱臣贼子,被灭九族也是该当。”
晒然一笑,荀钰眯着眼,狭长的眼缝中一缕寒光一闪而逝:“当明天子最喜这些神奥秘秘、玄虚莫测之物。丹方、秘药、藏于官方的高人隐士,为了长生,弄得大晋乌烟瘴气,嘿!”
楼阁的大门也极宽广,门楣上挂着一块鎏金匾额,上面是‘梅雪精力’四个大字。
“两天一夜,竟然没有涓滴眉目。这《苍龙破壳图》,果然奥妙无穷。”乢山书院的山主荀钰背起了双手,皱着眉低下头低声叹道:“好似有一缕灵光就在面前,只要抓住了,就定然能解开一个极大的奥妙,得知无穷的奥妙。”
头戴高冠,身穿广大宽松的鹤氅,脸上皱纹一条一条极其深切光鲜,生得峻厉很有威势的白叟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这幅图卷看了半晌,终究寂然点头叹了口气。
除了四周的长桌,书房内空荡荡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外相地毯,周流云穿了一身整齐的青色文人长衫,背动手站在书房正中,满脸是笑看着身边的双目圆睁的白叟。
“那王麒的九族,已然灭得干清干净。”周流云收起沾了一丝血迹的手绢,笑着向荀钰点了点头。
说道‘绿姑’一名,周流云眸子深处寒光闪动,那是一种名之为贪婪的,充满了残暴的占有欲的凶焰。
大厅角落里正在操琴的绝色少女也站起家来,她笑盈盈的走到了荀钰身边,亲热非常的拉着荀钰的袖子用力的晃了两下:“夫子怎生不来听弟子操琴哩?这一曲《踏雪寻梅曲》夫子谱得好生艰巨,银花但是足足练了数月,这才好轻易练熟了。”
周流云笑着跟在荀钰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火线大堂中,数十名悄悄跪坐的青年男人纷繁长身而起,寂然向荀钰深深鞠躬施礼,口口声声‘拜见夫子’。
荀钰甩了一下袖子,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挂在空中的《苍龙脱壳图》,感慨万分道:“那绿姑门槛极高,自她一曲成名后,两年来老夫多次亲身登门拜访,却也只听了一曲仙音、品了一盏清茶就被赶了出来。”
“荀师!”周流云仓猝上前两步扶住了荀钰,取出一条乌黑的手绢为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一旁周流云沉声道:“就差这么临门一脚,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前面厅堂袅袅琴音传来,荀钰俄然轻笑道:“琴音曼妙,如同天籁,银花此女倒是流云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