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池正想嘲他,可她身下的砖瓦却在此时一动,她的身子顿时便有了几分不稳。伴着一阵短促尖叫,她立时从墙头跌了下来。
沈辛固这句话,叫沈大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头疼。
沈兰池撩了袖子,从地上捡起那小石子儿,往墙头扔去。待石子在仇家落了地,她就卷了裙角,踩着院里的湖石假山,向上爬去。
说话间,沈辛固便穿戴朝服出去了,肩上还带着片绿油油的叶子。
趁着沈辛固上朝去了,沈大夫人便将肖氏与部下几个仆妇都叫来了院里。那肖氏到时,只见到本身的嫂子寒着一张面孔,双目似罗刹木雕的眼睛似的,直要在她脸上挖出一个洞来,心底便有些发憷。
“这么笨手笨脚,也不晓得是谁教的?”他将沈兰池放下,口中如此道。
“弟妹,我也想给你面子。只是你是管席面的人,可这宴席却出了事儿,我又如何能给你面子?”沈大夫人面有冷意,道。
且看她的手势,早不是第一回翻墙了。
――甚么!竟还是要她将那些财帛吐出来!
――这大哥明着叫嫂子不要非难她,实则还是帮着本身媳妇儿!
“你……”陆麒阳微眯了眼,不怒反笑,“你收敛些。如果然惹怒了小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兰兰!”
肖氏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兰儿落水又与二房有甚么干系?”沈辛固的声音一沉,喝道,“你是当家主母,多少也要让着些二弟家的。何必宇量如此局促!”
肖氏心底忿忿不平,又是恨又是恼。愣了好久后,肖氏这才尽是不甘地施礼道了谢,说了句“玉珠归去便办”,失魂落魄地出了沈大夫人的院门。
再看看沈大夫人那副极恼的面孔,肖氏心底愈是得意。
“没事儿,娘现在忙得很呢。”沈兰池不觉得意,半只脚已跨到了墙上,她一撩肩头黑发,甚是利落地朝墙那头笑道,“陆麒阳,你不敢过来,那我便畴昔了。”
如果让沈大夫人发明,那便是白忙活一场。以是,她早做了完整筹办,她毫不信这个嫂子能从账簿上做甚么把戏来惩戒她!
他这话让肖氏喜上眉梢。
“我说你这个怯懦鬼,这就不敢来见我了,不就是抱了我一下……呀――”
陆麒阳微惊,立即伸出双臂,接住了自墙头跌落的她。
沈大夫人听了,将那摘掉的叶片儿又丢回了他的肩上。
难怪!难怪沈大夫人当初这么利落地就交出了管家权,原是还留了一招背工!她肖玉珠向来不碰中馈之事,又哪能晓得她房里的陪房嬷嬷手里另有本帐本?
肩臂一沉,那女子便落入了他的怀中。坠地时掀起的风,引得四下的草杆一片摇摆。
“国母?!”想到陆兆业的各种行动,沈大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嘲笑一声,道,“我看兰池也别嫁甚么太子了,倒不如在贩子里找个至心疼爱她的好男人,也赛过留在没人疼的人家里要来得好!”
安国公府里是一阵丝弦喧闹、人声鼎沸,可那声音却如隔了一层纱幕似的,已叫她听不清了,眼里只看到陆麒阳那似被日光镀了融融边影的脊背。
“贴着我,谨慎又伤了风,转头被打的又是我。”他不客气道。
他一看到沈大夫人院里这副阵仗,便蹙了眉,厉声道:“夫人,这是在做甚么?一家人何必老是折腾?”